Sep 28, 2011

陪我去旅行


搭車前往鶯歌。

記憶中,最後一次搭上火車,是從高雄參加玩游泳比賽的那一次。 列車搖搖晃晃的,我們一路從高雄回到了台北,與列車平行的座位,偶而還可以看得到淺綠色的皮革上留下的一塊小洞。 洞裡,露出了淺黃色的海綿。 看似淺綠的細縫裡,藏著長年累月的灰塵所留下的黑色的痕跡。

那趟南行之後沒過多久,就聽見新聞報導,那條線的列車停駛。 這使我在十三歲的年紀裡,莫名其妙的染著一抹淺淺的藍。 彷彿列車的停駛,意味著自己正從人生的某一片段之中緩緩地跟著死去。

從鶯歌站出站了以後,沿著一旁的路標往前走,大約十分鐘不到的距離就可以同時看到鶯歌陶瓷博物館和鶯歌老街的路標。 一面走,一面帶著相機拍照。 照片中遠景裡的那三個人,來自香港。 約莫,父親母親和女兒,三人來自香港。 是說,一個人在城市裡旅行,會遇到恰好也和妳一起旅行的人。 就比方說,她們。 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我的目光是在那位牽車的老阿背身上。 酷熱的夏天,老阿背在那陰涼的騎樓下牽著他的歐兜邁,彎著腰,正拉著一旁的水管洗腳,感覺就是挺消暑的。

香港來的朋友,不太熟悉地方,人到了十字路口以後,就呈現出一片迷路的表情。 於是乎,習慣性的見到了外國人就說英文,見到了廣東人,我便用廣東話跟他們說:「照著路標走,前面轉彎就可以到」。 閒聊了幾句。 感覺上,就是突然地遇到了和同伴的,不一會兒便熱絡了起來。 相互道別後,我則是繞道走進了附近的傳統市場,赫然看見一旁有賣米苔目的小攤販。 瞬間的嘴饞了起來。

吃飽了,喝足了,繼續前往鶯歌博物館的方向前進。

好像,這時該說些什麼。 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到鶯歌的那個上午,我只是走了一條很遠的路,只是看了一些風景,和渡過了那些喃喃自語的時間。 飛機起飛前的那一刻,我的爹媽手裡拿了一罐這裡的水和泥土。 然後,我記得他們是這麼地說著,「下一次回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好悲情? 是吧?!

是說,水,在橫跨美洲時,就喝掉了。 至於那泥土呢? 不能吃,也不能拿來把玩,於是就被擱在神桌前的某個角落裡,沾上了這裡的塵埃。 所以,有空回來,看看家鄉的土。 燒成了紀念品,很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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