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 7, 2010

日記


近日總是在深夜裡醒來,像患有某種神經質。 在黑暗之中側耳聆聽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接著失眠,又或者久久無法入睡。 也曾經試著好像誰說的那樣,將負面的能量化為正面的力量,但,總是徒然。 想太多,是必須要付出代價。

夜裡睡得不安穩,以至於一到了傍晚就開始睡眼惺忪。 可是又總是擔心著,這時候睡著了,怕是晚上又要醒來,再黑夜之中傾聽著無聲狀態。 惡性的循環之下,經常是在疲勞了幾日之後,方能有這麼一天突然的沈睡的狀態。

十一月,這兒白天的氣溫卻次次高達八,九十度。 像一齣演爛了的歹戲,久久不肯讓夏天謝幕。 異常的氣溫,彷彿總是暗示著一些異常的景象。 天空裡頭出現的那些不規則條紋,和兩週前在馬路邊上遲遲不肯飛走的鴿子,一頭撞上了我的車前,另有次次在深夜時醒來,以為有什麼災難要發生的神經質,都是些異常的景象。

前幾日把完成的初稿給了阿尼。 幾個月之前,我開口請他幫我寫個序。 前天,阿尼給了我幾個建議,然後,我開始有些後悔。 後悔的不是請他寫了序,而是對於整個寫書的事情有了後悔的感覺。 嗯,就像,你明明知道自己喜歡吃青菜,但聽了旁人的建議,也想嘗試一下吃葷的感覺。 而我明明知道,自己對於事物總是那麼的固執,卻因為一時的情緒,而走偏了自己。

是說,阿尼倒真是沒說什麼。 不過就是針對自己過去和出版社合作的經驗給了些建議。 建議是好的,倒是自己忽然回想起那些個愛怎麼寫怎麼寫的日子。 一但要脫離熟悉的事物, 人難免開始膽怯起來。 就像,第一次接到報社寫來的信,說是會修改部份文字,但保留故事原貌的那天,我的心裡也是免不了的結起了小疙瘩。

我只是想,一則寫實的新聞,在幾經修改之後,還算不算寫實? 一篇旅遊日記,在添加了個人心情之後,是不是真的不適宜? 該如何定位? 要如何分門別類的歸納這樣的東西? 於是後來,想著,便開始後悔了。 後悔不應該這樣輕易的就放棄原則,後悔有了複雜的開始。

前些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個沒什麼人知道的景點。 LA市中心,有個叫做Angels Flight的地方。 號稱是世界上距離最短的火車軌道。 一條街的距離,微微傾斜的坡道,從坡道的下方上車後,小火車帶你走上坡。 附近有個中央市場,裡頭賣些新鮮的蔬果食品什麼的,戶外有個露天的小咖啡座,一旁的小公園裡則是聚集了倒在街邊的流浪漢。 小小的一條街,關於LA的興盛與衰起都在這裡一覽無疑。

昨天下午,一時興起,我去了趟這裡。 一個人穿越過幾條大街,在街角看到了這麼個婦人,婦人坐在一旁手裡拿著紙筆,不斷的在紙上寫字。 專注的神情,像一名落難的詩人, 衣衫不縷的沈醉在自己的世界裡。 四周來往的車輛,人行不斷,那名婦人則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在紙上寫字。 那時就像有著一面巨大的透明隔音牆,扎實的將世界隔離在外。 明明存在眼前的婦人,卻不存在我們的世界裡。

關於簡單,我想約莫就是這個樣子。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進了一個複雜的世界裡。  而我當時,是怎麼的說了不寫書的這件事,看似就是應該回歸道原來的樣子。 我是如何地走進你的世界,就將如何的走出你的世界。 我是如何的走出了這個房間,就如何的回到這個房間。 就像街角那名婦人,明明存在眼前,卻不存在我們的世界裡。

「風停了,樂譜就不飛了。」

而我說的,又豈止是寫作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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