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5, 2010

是芥茉日


我一直以為,世界末日會發生在一個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的星期一早晨。 而那個早晨,沒有任何的徵兆。 人們依然的準時出門工作,搭同一個時間的公車,在車站遇到同樣的一批人,你們也許會有些交談,也許沒有。 公車,走著同樣的一條路線,你看過的同樣的風景,而就在此時,世界正悄悄的在轉變著。 沒有任何的預兆。

也許是冰,也許是火。 也許是突然的在地球的表層出現了一個洞,所有的事物從這一刻開始慢慢的抽空,而你所熟悉的那些景象,一一的消失在一處黑暗的空洞之中。 在這之前所有的一切,是那樣的寧靜,是那樣的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循。 世界,成了一片寂靜的空城。 你絲毫的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沒有掙扎,只是這麼平淡的消失。

我一直以為,世界末日的發生會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裡。 而在這之前,我們所有的準備全都是枉然的。 不論你是如何的計畫著將在世界末日最後一天時穿著什麼樣的服飾? 遇見了外星人說著什麼樣的話語? 也許你是在計畫著當世界末日來臨時,與心愛的人一起擁抱,哭泣,回憶,渡日。 這一切的計畫萬萬不敵這千變萬化的不確定。

但我以為,若我們非得替自己做些什麼的話,也許唯一該做的將那樣的一個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的早晨,無限的向外擴張。 今天出門時,也許就世界末日。 將每一個日子,活的更加精彩,活的更及時一些。 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莫要等到世界末日時才想著要作些特別的事情。

世界末日來臨的這天,我覺得我依舊會優雅的打開一本詩集,緩緩的唸著夏宇的「時間如水銀落地」:

好像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在海 或銅板的反面。
衣櫃後的牆 牆上的洞 洞的深處
五月晨光裡的第一道褶縫。 床
床底下鋪滿他們的智齒
從一本裝錯封面且永不被發現
的書裡的插圖中走了出來
做出深思熟慮以及我還有很多時間的微笑
初夏的棉布裙被潑翻的葡萄柚汁打溼
在另一個可能的過去
我的眼睛曾是黃昏最疲憊的商旅
耳環傾斜了存在
慾望反著光
時間如水銀落地

話說回來,前幾天才和某人談起的這個話題。 這世界上約莫有一百個在死前我非得做的事情。 女人有一百件要做的事情,這當中有可能不包括了對男人一世的忠心。 而男人這輩子只有一件要做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不做,恐怕會讓日子變得很難過。 我覺得大概除了對女人一世的忠心以外,男人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會比它更重要的了!

是說,這一百件事情裡頭,包括了上長城,去西藏,到柏林,去走一趟絲路,到尼泊爾,去印度,說什麼也要嘗試一次逃家的經驗,再怎麼樣也要愛一次不該愛的人等等。 如此這般的細數家珍下來,恐怕不只一百件事情而已。 而這些有違常理,看起來不怎麼適宜的事情,死前總是得嘗試一次。 當然也包括了某人不怎麼欣賞的「變妝秀」。

嘗試過了,彷彿此生才能了無遺憾。  有夢,挺美。 但光是有夢,而沒有執行,夢就是夢。 夢醒了什麼也沒有。 沒有存在的事實。 是芥末日,即使是夢嗆死了自己,也能甘之如飴。

另外,還有件事,似乎也容易變成世界末日。

就前些時候,有天早上醒來,突然有個念頭閃過。 你知道,人有時會這樣,在一些事情發生的次數頻繁了以後,忽然間的思考起它們之所以會發生的機率問題。 比方說,我有個同事,幾個禮拜下來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各種車禍。 要不,是有小鬼纏身;要不,是某些警訊。 可以確定的是,有些事情發生的次數若是太過於頻繁,使人難免胡思亂想了起來。

我出生的那年,我爹出了場車禍。 據說下班時間,人潮洶湧的,他騎著腳踏車不慎的被台卡車給碾了過去。 平白無故的就這麼的斷了幾根肋骨。 我娘帶個小孩,進進出出著醫院裡無數次。 印象中,我身旁的男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要不,斷些肋骨。 要不生意不好,以至於三餐都得數著銅板過日子,再者,工作一個接著一個的換。

我爹,那就沒得換了。 所以今生今世,不論是好是壞,我爹是沒得挑沒得換了。 可關於我喜歡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人家原來好好的,似乎一接近我,而當我開始使用「我們」的時候,那人所有的運勢就開始急轉直下。 做生意的,要倒店;寫歌的,賣不出去。 諸如此類的厄運,我覺得就好像從我開了口說「我喜歡你」這時開始。  

是說,我當然希望這不過是清晨醒來時的「想太多」,又或者,我就是有了「孤寡」的命格。 以至於打定了主意時,豬羊就開始變色,一些不好的厄運就開始發生在對方的身上。 若真要是這樣,那我倒寧願「不喜歡你」了。 不喜歡,才不至於帶來厄運啊! 關於這點顯然,我是太不夠自私了!

嗯,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得太多,世界末日之不合時宜的想太多。


後記:
話說這篇,上半段是要用來交卷用的。 但,顯然的後續的我又叨碎的自言自語起來,再加上 後半段看起來挺私人的,所以PO的與活動網站上的那篇文有些出入。 另,說起了芥茉日,我時常因為這兩個字而想念起芥茉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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