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 4, 2010

我上不了天堂


午夜一點三十四分,突然的被一場夢給驚醒。

夢裡,母親,哥哥和我三人從一處不知名的地方把睡的不省人事的父親接回家。 父親癱睡在牆邊上,門口的警衛是個蘇聯人, 高大的身軀縮在一張板凳上,用邪惡的眼神向我打著暗號。 我不肯,他說著風涼話,好在此時母親和哥哥在一旁找到了睡到不醒人事的父親。 父親說什麼也不肯上車回家,不消一會兒又臥倒睡在牆邊。

後來由哥哥扛起了父親的身子,走回到車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希望喚醒父親。 說了些重話,好比要是死在外面,也不要麻煩到我的重話。 回家的一路上父親仍然執迷不悟,堅持第二天還要去那個不知明的場地。 叫哥哥把車子往一旁的建築物前一停,父親吵鬧著要下車來給我們下跪,打開車門,下了車,就這麼站在有屋子前面。 朝著屋裡掛的祖宗牌位,開始數落著。

這時我心裡的一股莫名的怨氣,下了車,二話不說的就開始給父親下跪著磕頭。 說著些拜託他老人家醒醒的話。  大概這樣磕了十幾個響頭以後,母親突然的下了車,一聲不響的跪下開始磕頭。 隱約中聽見自己見狀後開始哭泣抽續的聲音後,突然地從這夢中驚醒。

我一直認為,我上不到天堂。
因為這輩子心裡頭有太多的積怨。

這件事情,我覺得除了父親和我兩人知道以外,大概我母親一點都不清楚。 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幾年前的一個平凡日子裡,大概是降到了冰點。 這夢中的場景,幾年前那個下午,真真實實的上演過一遍。  家裡頭為了反對哥哥和嫂嫂的婚事,父親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小時候看過他們夫妻兩吵過架,但情況似乎總是沒有那麼嚴重。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懂事了,有了自己的意見,和選擇立場的能力,所以那年其實我是十分偏袒著站在母親這一邊。

是說,我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做兒女的不便插嘴,所以從事情的發生經過,我都只是默默的在一旁支持著我母親。 並未對父親說些什麼重話或者責備的意思。  母親離家的數日,有天父親突然的主動提起希望我支持嫂嫂搬進家裡長住。 這件事,說什麼我也不答應。 一來顧慮到母親,二來我很確定我對嫂嫂已經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了,這樣子一家人住在一起,就算她肯,住的想必也不會舒服。

但是,我知道父親心裡頭是諸多埋怨的。 我們兩人在廳裡談論著這件事,情緒一上來,我大聲的在屋裡對父親說著,請求他回想一下是不是對女兒有太多不平等的待遇。 說罷,我就這樣的跪在廳裡頭,一連給我父親磕了十幾二十個響頭,每一個都扎實。 父親哭了,我則是再一旁顫抖。 我覺得我們父女之間的關係是打從那天開始降到冰點。

可是,他老了。 老到其實很多時候,是需要人照顧,並讓人根本就不忍心去責備他的地步。 但是,隱隱約約的我感覺自己心裡頭還是有那股積怨。 那十幾二十個響頭,磕的究竟是什麼,我在想約莫是想喚醒當時一昧的偏心著兒子卻無視女兒這些年對他的好。 每一個磕到我心坎上。

昨天,帶著兩老到醫院裡頭去探視哥哥家裡剛出世的小姪女。 小姪女很可愛,和我一樣有屬牛又是同一個星座。 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在病房裡有說有笑,可是,仔細回想起來,我還是沒有後悔那天這樣極力的反對哥哥嫂嫂搬進家裡長住。 但是其實我相信自己是上不了天堂的,因為我的心裡仍有太多沈重的積怨。    

我相信,人在睡前真的不能生悶氣。 那股怨氣會引起記憶裡頭不好的回憶,導致半夜三更的被這樣的夢給嚇醒,並在醒來後回憶起類似這樣的經歷。  見到了上帝,我最想問的那句話,「我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我從來都不相信,自己今世的種種是可以上得了天堂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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