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25, 2009

夏日閱讀

近日,我閱讀。

閱讀的習慣很怪,或許因為手邊有太多書籍要閱讀的關係,所以我的四周圍都會放本書。 而我說得是,不同類型,不同本的書。 相信多數人的做法是一次只閱讀一本,然後不論搭車、吃飯、休息、等待的時間裡就看那一本書。

這方式對我來說是行不通的。

我的馬桶水箱上有本書,幾個月前看完了【追風箏的孩子】,於是,我很熱衷於當時的內心那股無法抹滅的中東情懷,很快的買了作者的另一本書【燦爛千陽】。 每一天只閱讀幾頁書的內容,然後消磨著那些故事的內容。 比方說,故事的主角Mariam第一次看到年紀大到可以做她父親的丈夫時,她對丈夫的描述,以致後來她又是如何的在自己丈夫的衣櫃裡頭發現了些祕密。 每一天,我只需要翻閱幾頁書的內容,腦海裡就會浮現出某些畫面。

那男人被煙薰的手指,泛黃的手指是如何的拿起他買給Mariam的手飾品。 到了夜晚,又是如何的以泛黃的手指摸到Mariam的閨房。 他沈重的身體,殘缺的牙齒,壓迫與親吻著青春年少的Mariam。 或是,到後來,幾次的流產,讓這個男人對Mariam心生厭煩,在晚餐的時候衝到了戶外,抓了一把小石子塞進Mariam的嘴裡。 他說:「妳所準備的晚餐,吃起來感覺就是像這樣。」

是說,因為文字太多於戲劇化,所以我每天只能消化一點點,而剩下的時間我都在想像那樣的畫面。 那女人在那時可能穿著什麼樣式的衣服? 她的身體是不是微微的顫抖,或者是,當她阻嚼這那滿口的碎石子時,肝腸寸斷、淚水豁著血水一併從臉頰滑落的景象。

我在包裡塞著【詹姆士和他的巨桃】,而那只巨桃目前仍在我腦海裡飛行。

五百零二隻海鳥的頸子上被套上了繩索,詹姆士的聰明與機智,讓他們逃過了被成千上萬的大鯊魚當午餐的危機。 穿越過雲層,有些拿著鏟子做事的工人,默默的剷著,揉捏出一團團的雪球,時間到了就將這些雪球往下拋散。 百足蟲沒有百足,只有四十二雙鞋子,而牠始終認為自己是個禍害,沒有人愛。 巨桃,在我的書包裡飛行著。 從一個地點飛行到另外一個地點,而每到了不同的地點,我總會讓詹姆士和巨桃出來透透氣。 閱讀幾頁,繼續想像著他們可能的下一個際遇。

當然,我也看些其他的,比方說,床頭上擺的是【慈悲的情人】。 書裡正描寫著村落裡患有潛水夫症的中年人。 瘦弱的身影,不論有多麼喜歡這片海洋卻再也不能潛水的絕症。 「這很像是一個失眠者再也無法靠向一張床。 一個失愛者再也無法靠近一個情人。」我開始想像那患有潛水夫症中年人的外表,身形,他坐在海邊凝視著大海,明明只有咫尺卻遙不可及的景象。 痛苦而猙獰的面孔,在烈日下汗流浹背的模樣。 求生不能、求死而不得的存在著,宛若行屍走肉。 據說愛和失愛,就是如同這般患有潛水夫症。

而我最近看到的段落是這樣的:

「如果我們將來失聯,我要如何在心裡與你重逢?」

「念咒吧!」

有些人,是像這樣的。 他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句咒語。 即使將來失聯了,他們就開始好像夏夜裡的蟲鳴,你看不見,可使中聽得到他們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揮之不去。 又好比作夢,連那些所有關於他們的夢境都顯得那麼樣的真實。 而那個人的本身,就是咒語,驅使你每日總不自覺得帶著朝聖般的心情。

那咒語,什麼時候才不是咒語?

大概,就當你有了更加強烈的信仰,或是有了新的咒語得同時吧?
因為夏宇說: 「只有祕密可以交換祕密,只有咒語可以解除咒語。」

這樣說來,若身為咒語,實在是件很悲傷的事情。 不斷的被另一條咒語給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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