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 22, 2009

沒有我的紀念日


十二月二十二日,起了風,一整天的外頭颳著颶風。 風一吹,氣溫就顯得低了。 昨天夜裡似乎是下了一場雨,太小,太細,醒來時地上溼溼的,有秋天的感覺。 一但入住了一座城市,一但心安定了在哪裡,偌要作出轉變或者是遷移,人就會自然而然的失去重心。 對我來說,我覺得我一直是那種需要安定的人。 安定,使我感到踏實。 所以,我在想,其實關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的這樣理論,我再贊同不過了!

距離平安夜還有兩天的時間,下午回家的路途上卻出現了大量的車潮。

要說過聖誕節,其實我個人覺得沒有什麼聖誕節會比在國外渡過更加的無趣的事情。 一到了聖誕節這天,街上除了些零星的人群以外,並沒有什麼想像中的熱鬧的景象。 根據聖經上的記載,那天在伯利恆的馬槽裡,馬莉亞給世間上所有罪惡的人們生了個耶穌。 耶穌在小鎮上平凡的生活了三十個年頭,他和一般人一樣長大,在父母的關愛下成長,孝順約瑟,他在地上的父親,以及馬莉亞,他在地上的母親。

傳說中耶穌出生的這天,有天國的天使軍隊出現在遠方的天空之中,對著曠野裡頭的那些牧羊人說,「去吧! 你們的救主被布包裹著,出生在這樣的馬槽裡。」 可是,我覺得耶穌在地上生活的那三十三個年頭裡,他可能從來沒有想過要叫這天為聖誕節,而人們必須在這天外出吃聖誕大餐,或者是與心愛的男(女)朋友歡度這樣的日子。

是說,聖誕節除了紀念耶穌以外,對於一個一年到頭出門在外的遊子來說,他們只有這幾天能夠因為國定假日的關係從外地回到家裡團聚。 所以我始終覺得在國外過聖誕節這件事,觀念上和台灣人是有些出入的。 這天,不論在多遠的地方,好像都應該回家和家人一起渡過,有點像中國人過年。 這是個屬於家人的紀念日。

然而說起了紀念日,其實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沒有渡過什麼樣的紀念日。 日子,好像在一個巨型的滾輪上轉動。 不斷的在輪替著,每一天都會有一些值得驚喜,或者是令人感到難過的小事情。  每一秒裡,有人生,有人死,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挨餓,有人豐衣足食,有人有屋可居住,有人露宿街頭。 我們,到底有些什麼是值得紀念的事情? 是紀念昨天我們已經平安的渡過,還是明日那未知的一切?

十二月,在一個颳著大風的夜,我在想究竟有些什麼是值得我們紀念?

我這輩子沒有渡過紀念日。  有一些感覺,它們來的時間很奇怪,但是始終不過因為它們的來訪就為某個日子加上特別的註解。 我記得騎著兜風的摩托車少年,身上那件深藍色的棉質上衣,單薄著穿梭在街道裡,然後在某個夏季從遠遠的地方迎面而來的日子。 我記得一九九九年的最後那一天,她們來紐約,買了些酒精濃度不高的水果酒,歡度一個世界極度可能在下一秒滅亡的日子。 另外,我也記得我在狹小的工作場所上網查看朋友空難發生的新聞訊息。

所有那些對別人來說不怎麼特別的日子,對我來說,因為有了感覺這樣的情愫會變得更深刻。 那些幸福的影像浮現時,我時常不由自主的暗自竊笑,就像個傻子。 那些傷感的影像浮現時,我的心會像一條堵塞的下水道,水開始倒灌。 在我看來,我覺得從來都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日子,所以我們需要紀念。 當然,其實有時,我很想像個「平凡人」。 你知道,就是在某些個紀念的日子裡頭,收到一隻大型的布玩偶,一束花,雖然它們很可能快速的凋謝沾滿了灰塵,ㄧ樣珍貴的禮物,一件名牌的上衣皮件或是手飾。

一個日子的過去,總是會由另一個日子迎接它。 我們,就是在這樣的循環之中實實在在的生存著。  可是,我覺得若心不安寧,日子總是過的很漂浮,而人一但漂浮,總是覺得就不夠踏實。 關於紀念日這東西,我覺得人活在這世界上,就談不上什麼特殊的紀念日。 在我看來,有想念,有掛念,有思念,有懸念,人活著的時候哪來的紀念日?

「來看我,在我還活著的時候。」

我也會想這麼說。 我沒有紀念日,沒有我的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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