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會有個地方...

當悲傷達到飽和，連淚水都乾枯的時刻。
我在兀自發亮的廚房裡鋪上墊被，然後像萊納斯一樣僅僅裹著毛毯睡去。
我知道我可以在那裡安度長夜，迎接黎明。
只想在星空下入睡。 在曙色中醒來。 此外一切都無所謂。

這是芭娜娜的廚房。

但是, 說得並不是真正的廚房。 而是在地球上某一處令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著實的安心的地方。 有陣子 我“那個地方"在衣櫃裡。 這兒的衣櫃不像部份亞洲國家那樣必須另外以添購組合櫃的方式安裝、甚至沿著牆邊擺放。 開了門, 你可以"走進"你的衣櫃裡。 狹小的空間裡頭, 上頭擺放了些雜物、下方的掛衣桿上掛滿了你穿過幾次 甚至於從沒有穿過的衣服。

我收集了一些東西在衣櫃裡 舊得信件、卡片、日記、照片、空的鞋盒 可以裝更多這些舊的物品。 有陣子 每當我需要重複的回頭檢視那些人的時候 我就會打開衣櫃裡頭的小梯子 坐著慢慢的閱讀。 當芭娜娜喜歡她的廚房時, 我喜歡的是我的衣櫃, 我深信 每個人都有那麼個「廚房」, 一個如果明天死期到來時, 你會願意在那個地方吐出最後一口氣的地方。

小時候 我常跟著我娘進廚房。 她忙著準備晚餐 我就會坐在她身後的圓形的餐桌上。 看著她先從米桶裡頭挖幾杯米、然後 那些就像魔法一般的術語就會傳進我的耳朵裡。 幾杯米幾杯水、炒青菜的時候 加進幾瓣的大蒜汗鹽, 炒出來的青菜才會又綠又好吃, 買回來的排骨要滾過熱水以後才能去腥水。 大致上都是這些個聽起來沒什麼特殊意義的話。

後來, 進出廚房最頻繁的時間, 大概是我上了高中以後那段時間。 家裡沒大人, 下課回家以後 放下書包得先淘米煮飯、幾杯米幾杯水。 然後一面看電視, 一面摘青菜、去掉一些爛掉的葉面, 泡水清洗。 因為洗手台過高 三不五十的我常得搬個小板凳到廚房裡頭去墊在腳下。 直到離家唸書以後, 家裡慢慢的步上軌道...我進出廚房的次數才跟著減少。 偶而, 我還是會為了想吃什麼特別的 自己買材料回來動手做。 否則廚房後來給我的印象, 是個還蠻孤單的地方, 一點也不安心的感覺。

今年 年終的聚餐在市區裡一家牛排館裡頭舉行。 鄰近美國銀行的大樓商業區。 環境美風景佳, 不過有別於其他繁華都市的地方是 天黑以後, 各大公司下班街上就少有人在閒逛。 再加上這兩天LA這裡下著大雨, 地面潮濕、冷颼颼的空氣 LA的人不太喜歡在這樣的天氣裡頭出門。 這裡因為一年四季很少下雨, 再加上經過了整個乾燥的夏季以後, 汽車輪胎磨損的程度要比其他城市的車胎更嚴重。 所以, 一到了雨季, 常會看到路上開的龜速的人。 也難怪, 一個不小心 就很容易打滑。

話說, 往年聚餐多由藥廠贊助。 有吃有喝還有拿...不過今年因為不景氣的關係, 所以願意贊助的藥廠就少了。  自2009年開始, 律法規定所有藥廠不得在醫師診所、醫院、藥房等 非教育性質的場合中贈送印有該廠商與藥名的贈品。 包括了筆、便利貼、馬克杯、購物袋等等 所以可能涉及非教育性推銷的好康 一律禁止。 所以, 目前來說 許多藥廠正在開始研究推銷員存在的必要性。 去年贊助年終聚餐的其中一名推銷員 聽說前些時候就被裁掉了。 嗯哼 一整個陷入今年有、明年無的局面！

今年聚餐在downtown的Morton's Steakhouse。 下著雨, 我把車子停在建築物後方的購物商場立體停車場裡頭 然後步行到餐廳。 路上人煙稀少, 但是因為是在商業區 所以從表面上看起來治安還算安全...即使一個人走一小段夜路也不至於太恐怖。 有點冷, 但 其實我還蠻喜歡這樣偶而有的陰雨天, 46度的氣溫略帶寒冷的感覺。 我帶了相機, 沿途的拍了幾張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