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 15, 2008

老爹


拍下海邊的老爹這張照片時 是我和月小晴經過他攤販的的第二次 三張簡陋的野餐桌上擺滿了大小一致的框架。 類似這樣的攤販老實說海灘邊上比比皆是。 有的年輕些 會帶著畫具一面在海邊作畫...老人不說一語也沒有叫賣的聲音。 來時 我朝他坐位的方向望了望。 有足球賽的星期天  USC v.s. Ohio State 主場就在LA 所以海邊的實際上來往的人潮不算多、老人的攤販顯得十分冷清。

回程時 我對桌上的畫作感到好奇 於是靠了過去 看看老人都賣些什麼樣的畫...有高高的椰子樹、人行步道、海、浪花、和赤裸著上半身有裡拿著衝浪板的少年背影。 老人看到有人靠了過去 友善的打了招呼。 粗獷的線條 寫實的色彩...我問他一幅畫 大概畫了多久的時間? 老人指了指桌面上幾幅簡單的構圖解說著:

「那不一定。 這些、這些、和這些 大約五六個小時。」

我開始跳Tone的跟老人家說 今天天氣還不算熱 坐在這裡應該不致於太辛苦的話。 老人點點頭 玩笑的說著 我坐在這裡幾十年了 預備大概繼續在這裡在做上個幾十年 (如果可以的話)。 我微笑、接著便沒有再說些什麼...不過老人突然起了身 從桌子的下方取出了一大本相簿 相簿裡頭收藏著桌面上展示中的複製品。 他開始對著月小晴解釋著那日光是如何的讓水彩的顏色變樣。

就在這個時候 我按下了相機的快門...

月小晴在一旁認真的聽著老爹解釋著相簿裡頭的那些複製品...我則不斷的注視著老人家背後的那張價目表。 兩張$20、三張$30..事實上我還蠻想問他 買一張是多少錢? 但、這樣的問題 常常會讓人誤以為會有可能購買。 價目表上以兩張起跳...老人家和月小晴解釋的很來勁 但此時我腦海裡頭浮現的卻是那些個我常在下班時在高速公路轉角口遇到的一些流浪漢。

他們手裡拿著杯子 沿著路邊不斷的前行著。 每每看見車內有動作 便刻意的放慢腳步 等著車主搖下車窗接濟。 有些人看到這樣的景象 總是會感到於心不忍 搖下車窗 投下個一兩塊錢。 醫院裡頭有個三年級得學生 每天早上上學前會做些鬆餅當早餐。 鬆餅這東西很麻煩...麵粉豁少了不夠用、豁多了又吃不完...於是她常在上學前開車走必經的道路時 搖下車窗 把熱騰騰的鬆餅送到那名流浪漢的手裡。 她說她從來不給他錢...只送他鬆餅。

我後來調查過要不要給流浪漢現金這件事情。 多數的老外開始不給現金 直接給他們食物...據說這些流浪漢在收了現金以後 許多人非但不是拿去買食物充飢 反而是三步併做兩步的趕到對街的酒莊裡買醉。 妳給他在多的錢 只會養飽他身體裡頭的酒蟲而已。 於是、我們醫院那個三年級得學生只做鬆餅、還有的人直接買麥當勞給他們、也有人給了他們錢卻堅持的看著他們去買吃的才離開~

老人很熱血的解釋著那本厚重的相簿裡頭未經日光曝曬而退色的完成品。 我看著他背後的那塊價目表 想到的是這些。 後來你所遇到的那些個生意人...每個都騙走你一點點的同情心、每一個都一次又一次的讓你感到傷心 最後剩下的是那名老人 回到了攤販後的小板凳上 他說他坐在這裡幾十年了、如果可以的話 還打算坐在這裡幾十年。 這是我聽過相當悲慘的一句話!

當然也許入了夜已後 老人回到了他的住所 喝著紅酒抽著雪茄也不一定~
(我想我會這麼想著 是不是意味著同情心 已經痲痹到了極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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