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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25, 2011

經過之書 (四十ㄧ)


登高望遠,看穿整個北京城。 爬上了紫禁城對面景山公園山頂上,從山頂上瞭望著紫禁城,豁然可以體會出「一入侯門深似海」的感受。 城門外的護城河,阻攔了外邦人的入侵,同時也阻攔了城內的人跨越的可能性。 從景山公園上不難看出傳說中的中軸。 一條筆直的中軸線,從南到北的穿越過,而這豪華氣勢勃勃的深宮後院則是不偏不倚的坐落在正中。

南有鐘樓和鼓樓,兩棟大樓連成了一直線,據說,每年到了元旦這天鐘樓和鼓樓會再次的被敲響。 象徵性的向這方圓十里內的百姓訴說著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鼓樓通高46.7米,從外觀上看它是一座兩層的建築,然而實際上還有一個暗層。 鼓樓的底層為磚石結構,前後各有券門三道,左右各有一道,東北角還設邊門,內砌69級石階可通上下。 二層以上為木結構,四周修有迴廊,外側設望柱和欄杆等。 每個小時,敲打一次,用來報時之用。

鐘樓在鼓樓以北約100多米處,高47.95米。底層基座的四面均有券門,內設75級石階可上二層的主樓。 主樓面闊三間,上有黑琉璃瓦綠剪邊覆頂,下有漢白玉須彌座承托,四面分別開一座券門,券門的左右各有一座石雕窗,周圍環繞著石護欄。 時辰一到,鼓樓便會開始擊鼓,再由鐘樓這鼎大鐘敲響後向整個北京城裡的老百姓報時之用。

傳說,鐘樓的鐘有個神話的由來。 據說當年皇上蓋了鼓樓之後,就想要有和鼓樓差不多的鐘樓。 於是皇上下了聖旨,命在三個月內鑄成一座一萬三千斤大鐘。 於是,工部就找來了北京城內最好的鑄鐘師傅。

沒多久,大家齊心合力之下很早就鑄成了大鐘,心想可以請功領賞了。 但誰知道皇上看了大鐘之後,相當不滿意。 說著這麼大的一口鐘怎麼是鐵鑄的,黑漆漆的真難看。 由下令工部務必在三個月之內鑄成一萬三千斤銅鐘一口,如若不成,就拿工部大人是問。工部大人接旨謝恩之後,迅速的又找到來鑄鐘師傅,並說了要是完不了工,大傢夥的腦袋就都沒了!

鑄鐘師傅一聽,嚇得趕緊都回去工作。可是到了最後一夜了大鐘還是鑄不成,因為這銅鐘,不好凝結。 等凝結了,這鐘早就變形了。 最後大家只能坐在化鐘爐旁邊,等著天亮就是大家的死期!

據說這鑄鐘師傅裡有個年紀最大最受人尊重的。 師傅的家裡有個小女兒,這天小女兒來到鑄鐘廠給爸爸送飯,知道了大家的事情,一頭的衝進了化鐘爐。大家一看都想上去阻攔,但可惜都晚了一步。 只有這小女兒的爸爸抓住了一隻繡花鞋。 眾人一看這化鐘爐裡銅水變成了另一種顏色,一齊努力,最後竟連夜的鑄成了大鐘。 後來,鑄鐘廠拆了,人們就在原址這兒蓋了一座鑄鐘娘娘的廟,後面就放著那口不用的鐵鐘。

六月十日,天氣晴。

穿越過蜂擁而來的觀光客人潮,爬上了景山公園中山頂的觀景亭,想像著那年八國聯軍入了城,城門內人心惶惶,摧毀了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古蹟文物不說,還偷走了四座景山公園裡頭的佛像。 六月的微風吹著,來來往往嘻笑著的觀光客,一座紫禁城,就這麼地坐落在那兒,人們千里迢迢的來看這紫禁城,試想這紫禁城不也看過了幾個世界的我們?

這天,我在觀景亭裡吹著風,身旁來了一對老夫妻,閒聊之下知道了他們就住在這附近。 閒來沒事時,兩人就會到這景山公園裡頭坐坐。 聊起了一九四九年時,兩岸分歧出來的生活形態與方式。 是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腳下所踩的這塊土地,曾經是我爺爺奶奶口中的家。 只是,隨著時代的變遷,之後又經歷了那許許多多的發生在世界各地不停的戰爭,疾病,死亡,貧窮,如今回來人事已非,唯一聯繫著我們的是共通的語言和身上的膚色。

回到青年旅舍,開始著收拾行李。

每天早上7:00點鐘左右,就聽見這大宅院裡頭的人熄燈的聲音。 把大紅的燈籠給熄掉,然後開始一天的生活。 梳洗完畢後,我從後院的房間走上大廳,開始研究一天的旅遊路線,翻閱些書架上的交換書刊。 每天早晨都可以看見櫃台小妹,小孫,她那張樂觀開朗的笑臉。

小孫每天在七點鐘抵達這間位在北京城西的某間青年旅舍裡,忙進忙出的張羅著。 熄燈,收拾昨晚客人遺留在小桌子上的瓜子殼,啤酒罐,打水,澆花,一旁的小魚缸死了小魚,小孫得找個時間把死魚給撈起來。 昨晚北京刮起了風,下了雨,地上吹落了一地的香椿子,小孫得拿著掃把將這些個香椿子給掃起來。 抹桌子,撿老闆養的那兩條狗拉的屎。 這些,小孫一一的做著。

小孫在一面忙著屋外的環境打掃,一面還得料理廚房裡的雜物。 接著小孫會很仔細的拿些咖啡豆,放進打豆機裡頭磨成粉,放進咖啡壺裡頭,煮咖啡。 接著從冰箱裡頭拿出新鮮的鮮奶,以徒手的方式將鮮奶打泡。 倒進透明的玻璃杯裡頭,替我煮上一杯拿鐵。 頭幾天剛住進這家青年旅舍時,每晚會聽見小孫前前後後的忙著,招呼著客人的晚餐。 對面的屋裡,住了一家從法國來旅遊的客人,有時小孫還會應客人的要求扮演起臨時的中文老師。 就這樣一句一句的教著法國人說中文。

對面房間裡的法國人晚餐時愛喝點紅酒。 小孫就是這麼的「紅酒」,「紅酒」的一遍又一遍的教著。 和小孫認識久了,偶而也會在她空閒的時候聊聊天。 小孫今年不過二十來歲,談起天來想法亂多一把的。 小孫結婚的早,有個六歲大的小女孩,長得活潑可愛,個性活潑又外向。 我個人覺得像極了小孫,堅強、倔強、樂觀又開朗的性格。 小孫是個山東人,但有別於一般人對於山東人的印象,小孫個子十分的嬌小,笑起來兩個酒窩,挺好。

是說,我一直惦記著總是要給小孫寫下些什麼。 回到家裡後,整理出了給她拍的照片,洗出來就這麼給她寄去了北京。 在抵達北京之前,小孫這個人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但,我是覺得這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陌生人。 我是說,當你決心住進某個能夠為你遮風擋雨的處所時, 那屋子裡的人,那屋子外的人,甚至於是在某一個時間當中和你並肩齊走在同一條馬路上的人,我始終以為,在那一刻他們並非陌生人。 你們因為恰好的在身處在同一處,而有了一層微妙的關係。

離開北京的這天,我擁抱了小孫。

也許這時的小孫正繼續在北京的某一個角落裡頭準時的熄燈,收拾著殘局,幫客人泡著拿鐵什麼的。 不論有沒有我的出現,小孫還是一樣的會這麼的幹活。 但,我覺得我似乎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她從家裡帶了個檸檬,切成了薄片,砌成了茶,加了點蜂蜜在杯裡。 就這麼的,我坐在小孫她常坐的那張小板凳上,喝著她的檸檬茶。 聊著天,聽小孫說著家鄉裡的事。

我們,曾經是陌生人的關係,卻因為生命,在某個時間的地點上有了交合。 每一次的回憶,都將會是一個擁抱。 而這樣的擁抱,是有著溫度與存在的特殊意義價值。 不論你是稱它「中國」也好,「中華民國」也好,我們活在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紀!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而歷史可以重新安排,又或者,我們只是很偶然的在街角相遇,在我們的血液裡沈澱著某些不可抹煞的記憶。 而這些回憶,是悲慘的,是幸福快樂的,是平淡無味的,是這些記憶中的種種,使我們有了共同的語言。 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完)

經過之書 (四十)


據記載,相傳佛教自漢明帝永平十年傳入中國,然而在永平之前,就早有佛法傳入東土的史跡。 藏傳佛教則開始於唐朝。當時西藏的松贊干布藏王,在他的兩個妻子,唐文成公主和尼泊爾毗俱底公主共同的影響下皈依了佛教。 藏傳佛教真正在中國興盛,乃至元朝開始。 元朝時期,西藏的許多高僧曾到河西 (今甘肅一帶)傳教,其中又以薩迦 班智達的涼州之行最為著名。 他在涼州的期間,修建了涼州的白塔寺,蓮花山寺,海藏寺,以及金塔寺,並在石屏山修建薩迦靜修院,以及極樂寺。

到了明朝時期, 從永樂道明憲宗,明武宗年間,都熱衷於藏傳佛教,宮廷裡佛事活動頻繁,西藏僧人地位極高,光是明朝前期留在北京的藏僧多達兩千人以上。 京城裡建有五塔寺,法海寺等與藏傳教相關的寺院。 而滿族人之所以如此熱衷於藏傳佛教,則是由於滿族文化和蒙藏民族較為接近,加上清朝時期政治因素的關係滿足了清朝帝王們講究密宗修煉以加速成佛的口味,使得藏傳佛教得以在北京城裡產生一股盛世。

雍和宮位於北京東城區雍和宮大街,是中國漢族地區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之一。 康熙爺在城內東北為皇四子胤禛修建了府邸。該府最初稱「四爺府」或「禛貝勒府」,胤禛被封為和碩雍親王后改稱雍王府。 雍正問政之後,遷入紫禁城後,便將原來的雍王府升格為行宮,並將其改名為雍和宮。

六月九日,天氣晴。

東牌樓門裡的南邊,有座用假山石堆成的小山,山上有一亭,內供銅質地藏王佛像,面東而坐。有位日本人稱此亭為「招魂亭」,是為了紀念一九00年八國聯軍「勝利」而建;特地將這尊佛像從日本運來北京以超渡日本陣亡將士。 不過,據瞭解其實此是日軍從故宮偷運出來的,車至東直門時為義和團所阻撓,於是返車就供於此地。

從大門走進雍和宮,正門的兩旁樹木林立,使人頓始有種安靜祥和之氣。 特別是早點出發的話, 雍和宮裡頭聚集的參觀民眾還不多,也不至於感受到在其他景點般的庸塞。 由正牌樓門進去以後便是俗稱昭泰門輦道。 門內是天王殿前廣場,每年三月的「跳布扎」活動都在這裡舉行。

根據記載「跳布扎」是藏傳佛教傳統的宗教劇,一共有十三幕。

第一幕是「跳白鬼」,四名扮演白鬼的小喇嘛,頭戴白色骷髏狀面具,身著白色緞褲。腳踏白繡花鞋,在樂隊的伴奏下狂奔亂舞,隨後的三幕分別由黑鬼、螺神、蝴蝶神登場,代表著惡鬼在大地出現。 第五幕是「跳金剛」,由金剛打扮的喇嘛上場,代表佛派遣眾神向魔鬼開戰,緊接的著由星神、天王、護法神、白度母、綠度母、彌勒佛等出場與魔鬼交戰。

另有最為精彩的斬鬼一幕。 眾喇嘛誦經,二黃衣喇嘛抬一大木櫃置場中央,櫃中有一個麵捏的男子,為魔鬼的化身。喇嘛用釘子將其手腳釘住,這時鼓樂齊鳴,鐘聲大作,眾魔鬼起舞,一喇嘛扮金剛像,舉利斧,將麵人人頭砍下。 而跳布扎的最後一幕乃是送祟。 即將未完全散去的鬼魂趕走。 喇嘛門手執著各色幡於鼓樂聲中從東牌樓門出,繞寺而行,經西牌樓門入。

從昭泰門進入雍和宮,逐次參觀各殿,最後會發覺到了最後的,地基高出了天王殿將近二丈,由南向北各殿如推波逐浪,一殿要比一殿高。 陰霾的六月,稀疏的遊客,殿宇沉寂,餘烟裊裊,天上人間,恍如隔世。

搭上車,到了前門。 轉車前決心再次的造訪一次大柵欄。 買了一張老北京地圖,意圖從地圖上拼湊出當年的這兒的景象。 年幼時,眷村裡頭老爺爺老奶奶們口中念念不忘的老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九)


青年旅舍裡,住的都是些打歐洲國家來的朋友。 對面的一家法國人搬走了以後,又來了一對年輕的情侶。 聽說,是從美國賓州的一個小鎮上來的朋友。 每天早上兩人睡到太陽晒到屁股才起床,偶而在大宅院的廳裡頭遇到她倆,兩人似乎是完全的採用了「即興」的方式旅遊。 依照當天的氣候,心情來決定今日的行程。 有時,出門時,已經接近傍晚。

反觀自己的行程,或者,我是抱著這次來了,下次不知道何年何月在踏上北京這條路的心態,以至於絲毫不願意放棄任何有機會見識北京名勝古蹟的機會。 關於旅行這件事,每個人的喜好,行動的速度都不一樣。 有的人喜歡慢動作,以休閒的方式進行,有的人喜歡選擇看些想看的風景,有人千里迢迢的遠到而來,只為了登山,其他什麼也不用看,有人則是抓緊了時間看盡所有的景點。 而我想,我是最後那一種。 沒看過古時候的宮廷,於是想一探當年鯉躍龍門之盛世。 沒有看過舊磚破瓦,所以總想著要親眼瞧見,摸著那些個過去。

六月八日,天氣晴。

來到北京至今第八天的時間,來來回回的在這北京城裡頭兜來轉去個幾次之後,不難觀察出老北京城的整個地區分佈方式。 整個北京城就好似一個四方的回字,紫禁城恰好的坐落在正中央,城裡東西南北個個角落都在這天子的腳下一覽無遺。

天壇,建於永樂十八年,明朝期間皇親貴族在此舉行天地祭祀之用,故稱之為天地壇。 直至嘉靖九年以前,所有祭祀採取合祀制度,祭天地,神農等。 嘉靖九年 (1530年)開始實施分祀,天和地,社和稷,於是在京城東西南北的四個方位,分別設立了天壇,地壇,日壇,月壇。 自明清兩朝位於北京城東天壇就成了歷代皇帝在此祭天、祈穀和祈雨的場所。

天壇被兩道壇牆區隔成了外壇與內壇,佈局又以「回」字為首。 外壇牆長六千五百米,內壇牆長四千一百米。 兩道牆的北面成圓弧形,稱之為天地牆,象徵了天圓地方。 西牆上則開闢有祈穀壇門和圜丘壇門,歷屆皇帝在圓丘壇上舉行祭天大典。 天壇內主要建築都集中在內壇裡,南有圜丘壇和皇穹宇,北有祈年殿和皇乾殿,兩部分之間有隔牆相隔,並用一座長360米、寬28米、高2.5米的「丹陛橋」磚砌通道連接圜丘壇和祈穀壇,構成了內壇的南北軸線。

祭天儀式起源於周朝,自漢代以來,歷代帝王對此極為重視。明永樂以後,每年冬至、正月上辛日和孟夏,帝王們都要來天壇舉行祭天和祈穀的儀式。 如果遇上了雨少的年份,還會在圜丘壇進行祈雨。 祭祀前,皇帝們需要齋戒。祭祀時,除了獻上供品,皇帝也率領了文武百官朝拜,以祈求上蒼的垂憐施恩,為百姓祈福。

天壇的設計思想以表現「天」的至高無上為主。天壇之內處處展示着中國傳統文化所特有的寓意、象徵的表現手法。北圓南方的壇牆和圓形建築搭配方形外牆的設計,都寓意着傳統的「天圓地方」的宇宙觀,並在建築上廣泛地使用藍色琉璃瓦,以及陽數的使用。

在天壇內眾多的主要建築內,又數圓丘壇是每個到此旅遊的觀光客最為躍躍欲試的拍照景點。 圜丘壇乃是過去皇帝舉行祭天大禮的地方,壇平面呈圓形,共分了三層,每一層皆設有漢白玉欄板。

壇面原來使用藍琉璃磚,但,於乾隆十四年(1749年)重建後,改用堅硬耐久的艾葉青石鋪設。每一層的欄杆上都刻有雲龍紋,在每一欄杆下又向外伸出一石螭頭,用於壇面排水。圓丘壇的最頂層中心有塊圓形石板叫做太陽石或者天心石,站在其上呼喊或敲擊,聲波會被近旁的欄板反射,形成顯著的回音。 根據記載,過去歷代皇帝祭天時,都是跪在這塊石板上頭,向上天祈求。

若是到了北京,你不能不看看這塊天心石。 隨著時間的轉變,年代的變遷,這天心石之所以奇特,並非那聲波的折射與環境所形成的自然回音。 每個到此一遊的觀光客,莫不爭先恐後的想要踏上那天心石上拍張照,象徵著到此一遊的證明。 倒是忽略了這塊石板最為奇特的地方乃是其精心獨特的設計使得站在這塊石板上的人能豁然的感到心胸寬廣與其所迴盪出的寧靜。

如今這塊石板,是變了。 大夥爭先恐後的站在那塊石板上拍照,四周不斷傳來了旅客們吵雜的聲音。 怕是再也難以尋找當年那股餘音迴盪的祥和之聲了!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八)


中國人到國外是購物,外國人到中國也購物。 彷彿「購物」正是人類賴以生存的一種本能。 中國人到國外,買的是高檔的名牌貨。 外國人到中國,買的是便宜的膺品。 從奧運體育館出發至秀水街,搭地鐵非常方便。 下了地鐵站,直接進入眼簾的是棟七層樓高的購物中心。 從最便宜的幾塊錢人民幣到上千元的玉器,珠寶等應有盡有。

人潮洶湧,除了當地的居民會在此購物以外,不少外國人慕名而來。  一傳十,十傳百的,大傢夥都知道買高檔的A貨膺品,到秀水街去可以碰碰運氣。 是說,中國人貪小便宜,外國人也愛貪小便宜啊! 倘若你是外國人,偶而會落幾句英文,不論是售貨員,還是餐廳裡服務員小妹,莫不是對你百依百順的非哄得你開心。

約莫,這就是俗話所說的「狗眼看人低」? 又或者,當你的生活必須單靠著每一個小時所掙回來的十塊錢人民幣時,也就顧不得什麼尊嚴不尊嚴的事情? 誰能夠迅速的讓眼前的觀光客掏腰包,誰就是有本事?

按照出發前網路上朋友的介紹,試過了遠近馳名的全聚德烤鴨,試過了胡同轉角口的大董烤鴨,恰巧地鐵行經東四十條大街,此時心想著一不作、二不休的下了車,宛如瞎子摸象的摸來了大董烤鴨的南倉店。

北京城的東部,東四十條這一代自明朝開始就設有了皇家糧倉。 南新倉建於明朝永樂七年,清初時期設有糧倉30廒,至乾隆年間倉糧多達七十餘廒。 民國時這些個皇家糧倉則改為了軍火庫,至今有六百年的歷史。 據說,乃是北京城裡除了紫禁城以外,保持最為良好的文化古蹟。 走一趟東四十條,出了地鐵站,往前兩百米左右的地方,就可以看得到在那些高聳現代的建築物旁,有著些古色古香的矮建築,灰磚青瓦的坐落在一個商業鬧區之中。

如今這條南新倉街改成了文化區,一旁除了找尋到各類失傳的古董以外,還有店家銷售新唱片,四周環繞著大大小小的餐廳飲食企業,另設有一處昆曲劇院。  大董烤鴨的南倉店與昆曲劇院僅有一個人行道的距離。 裡頭裝飾走得是西式美食高檔路線,坐落在商業大樓的一樓轉角處,會來此消費的對象除了些當地家裡經濟情況較好的居民以外,大部份是外來的旅客,來北京洽公的商業人士。

南倉店大董的門面看起來十分氣派。 中國這兒不論到哪個市鎮人就是多,別看這一樓的店面,光是門口那一排笑臉迎人的服務員們就少說有十幾個。 一個人帶位,這其他那七八個 ,幹啥的呢? 是說,這吃來吃去,還是大董的烤鴨最好吃。 皮酥不膩,一隻烤鴨的外皮看著師傅這麼在眼前片下來以後,沾著白糖,入口既化。

說起了吃,在北京有幾個非吃不可的小吃。

老北京人過去將綠豆加水磨粉了之後,經發酵之後濾去上層液體狀的豆汁,殘留下的絮狀的綠豆渣。加些油,紅辣椒、青豆或者是黃豆、並和雪裡紅一起炒,味道微酸,製成了老北京人桌上的一道家常菜—麻豆腐。

除此之外還有以大白菜製成的菜墩兒。 用湯勺不斷舀起正在沸滾的沸水澆在菜墩上,一直澆到白菜開始變軟,最後撒一層芥末,芥末上撒白糖和少許醋,再以棉墊子把瓦盆蓋嚴封實,約兩三天即可食用。 芥末墩兒吃起來辣味躥鼻,眼淚直飆,但嘴裡卻是爽脆甜香,著實的叫人欲罷不能啊!

走一趟小胡同,偶而看見一旁的店家賣些老北京小吃。 其中有一樣挺合我心意,一大箱的咯炸盒就這邊在街邊上熱賣,一大袋只要幾塊錢人民幣,就這麼抓著像吃零食一樣的都足以填飽肚子。 吃在北京,從高檔的到到那滿清時期的宮廷美食應有盡有。

(待續)

Jan 24, 2011

經過之書 (三十七)


六月七日,天氣晴。

人到了北京,自然會想一探二〇〇八年在北京市裡大肆興建的奧運體育館。 怎麼說到底都是大城市,在這北京城裡,搭乘交通工具是相當便利的一件事。走兩部路, 門口就有站牌,只要花兩塊錢人民幣,北京城裡的地鐵就能帶你通往各大觀光地點去。 相較於紐約地鐵那髒亂的景象,人到了北京,會發覺北京人在經歷過了二〇〇八年奧運的考驗之後,人民普遍都有整潔市容的概念。

姑且不論這些個無家可歸的遊民們都被公安給驅趕到哪兒去的問題,走進北京的地鐵站,你看不到有什麼要飯的,流浪的,義演的人群在下邊徘徊。 若要說起了路標吧,那更是一整個沒法比!

在紐約搭地鐵,你還得顧慮到上城,下城,哪個出口到哪裡的問題,北京人將這些個出口東西南北標示的一清二楚。 從外地來的人下了地鐵,在一旁不難找到出口標示的告示牌。告示牌上註明了四方出口所有的景點特色,使外來的人不至於迷路走上些冤枉路。

走進地鐵四號站,轉十三號線至最後的奧運體育館八號專線,就能直達北京奧運體育公園大門口。 就在這地鐵站裡頭兜兜轉轉的過程裡,我發現了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雖說北京市確實在奧運期間做出了許多交通上的改善和建設,但這地鐵站裡仍是有不少令人感到美中不足的小地方。 比方說吧,我始終以為,北京市在無障礙設施上仍是有極大的進步空間。

這地鐵站裡上上下下的到處都是階梯。 有階梯也就罷了,部份設有無障礙設施的地鐵站,一旁的電梯完全作為參考使用,「我有升降梯,來賓您參考參考。」 完全不能使用的無障礙設施,這讓我不禁要懷疑起,也難怪了北京街頭上少見人們口中的「殘疾人士」出沒。  一來想必是沒有合適的輔助工具,二來即便是有了能夠讓他們出門的輔助工具,到了公車站,地鐵站,如何上車,怎麼下梯勢必是件考驗。

人多了,安全約莫是生活之中最大的考驗? 於是乎,走在北京的地鐵站裡,每個站口都有個安檢處。 一臺外型老舊的掃瞄器 ,兩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偶而比較繁忙的地鐵站內有些站崗的公安,然而北京人挺辛苦的,每天進進出出的總是要經過這些個安檢站,不論身上的行李或多或少,都得卸下來過一下掃瞄器。

奧運過後,北京市區裡頭的奧運體育館顯得有點冷清。 絲毫感覺不出二〇〇八年時那熱鬧的氛圍。  三三兩兩前來此地的觀光客,約莫都是抱著到此一遊的心態。 附近的奧林匹克公園倒是方便了許多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地方大,可活動的地方挺多。

花二十塊錢人民幣,奧林匹克公園裡頭有著遊園車帶著你環繞整個園區。 一面還有不怎麼專業的講解人員介紹著園區內的重要景點。 說穿了,不就是那幾個龐大的體育館嘛? 從一個外地來的觀光客角度看來,不過就是一個體育公園,但在這龐大的共產主義國家裡頭,仍看得見人民對資本主義的渴望和嚮往。 就說這好好的體育館,按常理來說,不應屬於個人企業,國家建設的那就得由國家來經營管理。 但,一到了中國,看起來又似乎是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每個觀光景點的四周,都埋伏了想藉著前來中國旅遊的觀光潮中飽自己私囊的平民老百姓。 當然你要說,也許這些人都是外地來的,又或者妳會說這些人都是靠著和上頭有點關係才能靠近這些個景點的。 靠關係,靠勞力,說來說去還不是靠著對資本主義的那一絲絲嚮往嘛?

幾年前我在美國拉斯維加斯旅遊時,遇到了這麼一批從中國來的觀光客。 男的,身上都穿著筆挺的白色軍裝,女的,看起來像他們的眷屬。 一行人這麼浩浩蕩蕩的跟著這裡的旅遊團體,就這麼的在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瞎逛。 男人們抽著煙,偶而掏出了身上的錢幣就這麼的往那吃角子老虎機裡頭投幣。 女人們看到了一旁的商店,難免得要購物一下。

從她們的談吐之間,我倒不認為她們是什麼一般的老百姓。 交談之下,知道了他們是國家送出來「考察」的團體。 考察耶! 當時我是在想,一個共產主義下成長中的國家究竟能在這龐大的資本社會主義國家之中考察出些什麼玩意兒? 就不得而知了。

而今天,走一趟中國,你看得到那拉斯維加斯的豪華燈飾,酒店中氣派的大廳,大廳裡高檔的擺設與裝置。 走一趟中國,你看得到紐約的自由女神像,巴黎的鐵塔,義大利的比薩斜塔,威尼斯的小船,台灣的小吃,香港的購物天堂。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論我們生存在哪一個年代,而那個年代是如何的以不同的形式,無止無盡的綑綁著我們,人民的內心裡始終有個聲音在吶喊著。 不斷的想從那個地方,以革命的方式跳脫出來。  在共產主義中的中國是這樣,在民主自由的國家之中也這樣。 我們將永遠無法滿足於現況,只因為心中不斷的有個嚮往未來世界的靈魂。 你無法綑綁的靈魂。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六)


要說起古玩市場,北京這兒最有名氣,人潮來往最多的莫過於「潘家園」。 據說,清末民初之際,一些達官貴人們逐漸的家道中落,以至於不得不將家中過去所收藏的一些古玩寶物拿出來變賣。 是說,這大白天的要是拿著這些古董去變賣,似乎有失身份,但為了要活口,只好半夜三、四點鐘的打著燈籠拿到市集上去做交易。

於是乎,這條位在北京三環路東南角上的潘家園 (又稱之為鬼市),就成了附近藏有各式各樣,奇珍異寶的舊貨市場。 舉凡文房四寶、古籍字畫、瑪瑙玉器、中外錢幣、皮影臉譜、宗教信物、民族服飾、文革時期的遺物甚至生活用品,除了軍火、毒品、人口以外,只要你能想到的有價值的物品都在攤上找得到。

六月六日,天氣晴。

星期天的潘家園比起非假日時的人潮來的多,而多數的攤位也選擇在週末假日時出來擺攤。 嚴格說起來,這潘家園儼然就是個賣大雜貨的跳蚤市場,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走一趟潘家園不難發現總有些人拿著放大鏡,仔細的瞧著一串念珠上頭的紋路,細節,雕刻,重量,這麼的小心翼翼就是深怕買貴了。

是說, 好像我這樣的外行人,就不免要在心裡頭犯上嘀咕。  想挑個玉鐲子,怎麼知道究竟是奇珍異寶還是膺品? 問擺攤的店家吧? 只見那攤位上的男人女人,愛搭不搭的,瞧咱們這副模樣也不像是什麼達官顯赫的人家,似乎店家也看準了這點,根本也懶得答理咱們。

要逛潘家園,除了要有看東西的門道以外,還得要有時間,有閒錢。 看那一小串不怎麼起眼的念珠,動不動就喊價六、七百塊錢人民幣。 是說,這要是真的也就算了,它們就這麼攤在地上買賣,誰會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外行人就怕是花了六、七百塊錢,結果買了串價值六、七塊錢的膺品。 這筆帳,要怎麼算才划算?

星期天的下午,遊蕩北海公園。  透過在青年旅舍裡工作的小孫介紹,到北海公園最恰當的行走路線是從北海公園的南門入口進,接著從北門出。 如此一來,你大可以浩浩蕩蕩的在從北海公園的北門走到對面的荷花市場。

北海公園位於北京市區的東北郊外,建於金大定十九年(西元1179年),仿照了蓬萊仙境而成的瑤嶼行宮。 全園佔地約70公頃,水域佔據了一半以上的面積。太池中有瓊華、團城和犀山台三島,分別象徵著蓬萊、瀛洲和方丈,體現了對蓬萊仙境的追求與嚮往。 園內宗教色彩十分濃厚,不僅瓊華島上有永安寺,在北岸和東岸還有闡福寺、西天梵境、小西天、龍王廟、先蠶壇等佛教、道教建築。 其中最顯眼的是位在瓊華島上的永安寺。

永安寺的後部、瓊華島的最頂端,聳立著高達35.9米的白塔。它是一座覆缽式塔,外形與妙應寺白塔頗為相似。 這座白塔建立於清順治八年,曾經因為兩次地震而倒塌。

覆缽的正面有壺門式眼光門,內刻「十相自在」圖案。塔身上有高大挺拔的塔剎。剎座是一個小型須彌座,其上置由十三重相輪組成的細長「十三天」剎身。十三天之上覆以兩層銅製華蓋,下層周邊懸14個銅鈴。塔的頂端是仰月和鎏金火焰寶珠組成的剎頂。

白塔上另置有信炮,據《大清會典》記載,信炮具有報警的作用,然而實際上是一個鎮物用以補全風水之用。 在每年農曆十月二十五日(燃燈節),塔頂到山下都會燃燈,並請喇嘛舉行法事,祈求國泰民安。 另外,在塔前的高台上還建有一座小殿,名善因殿。殿四周嵌砌琉璃磚制小佛455尊,殿中供千手千眼佛,又稱鎮海佛,傳為鎮守北海之用。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五)


離開恭王府,轉個彎附近有著一排為數可觀的三輪車伕排隊等著。 六月天,說熱不熱,說涼不涼的,午飯過後就這麼一輛輛的排著隊伍。 每一台三輪車上都有個編號,綠色的小牌上漆上了白色的阿拉伯數字,穿著灰色小背心的大叔們有的悠閒的倚靠再三輪車上小憩,有的圍成了圓,就這麼的在人行道上打起了小牌,下著象棋。 另外,還有些比較賣力一點的,拿著觀光小冊沿著街拉著客。

說是說三輪車有制度,但若是講起了價格,那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到北京,倘若你想讓三輪車載著遊一趟胡同,那價格從六十塊錢人民幣到一百八十塊錢人民幣不等。 中國人愛殺價的,非得要殺它個兩成,外國人初來乍到的啥也不懂的,就註定了是要任人宰割。

就拿和我同住在一個民宿的外國人Judith來說,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遠從美國Oklahoma (奧克拉河馬)州來北京遊玩,前幾日她和一行人上了慕天峪長城,下山時買了一件普通的棉質T-Shirt,話說原本一件只要人民幣幾塊錢的上衣,賣給中國人是一個價,賣給老外又是另一個價。  是說,或許店家們就是抓緊了這點,明知道老外並不十分執著於殺價這件事情,以至於難免獅子大開口的硬是坑了這些遠到而來的外國人一筆。

說起了北京的胡同,約莫都會與「八大胡同」這四個大字聯想在一起。 然而說起來,北京的胡同,就好比那上海的弄堂一樣,並不是單一指著某個特定的地點。 說起了胡同,要追溯到元朝時期雜曲名家關漢卿所著的《單刀會》,故事描寫著三國智勇雙全的關羽單槍匹馬的赴魯肅之宴,而劇中有這麼一段台詞橋段: 「你孩兒到那江東,旱路裏擺著馬軍,水路裏擺著戰船,直殺一個血衚衕。我想來,先下手的為強。」

從此之後,出現了「衚衕」二字。  衚為行,而衕為通街。 衚衕衚衕的,衍生至今的胡同。 據說,衚衕乃是元朝時遺留的名稱。 蒙古語將城鎮稱為「浩特」,蒙古人建元朝之後,便依照了自己的習慣,將原來中原城鎮街巷稱為「浩特」。 後來「浩特」演化為「火弄」或「弄通」,進而演化成今日的「衚衕」和「弄堂」。 其中最出名的胡同,是位於北京前門大柵欄附近青樓妓院雲集的八條胡同。

是說,如今要找這八條胡同,儼然是不可能的了。 拆得拆,搬得搬,早都給換上了現代化都市的新裝,就像當年那些個尋花論柳的歡客,吃乾抹淨了,不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到北京,不能不逛胡同。 怎麼逛胡同也是一門學問。 搭個三輪車,花個六十塊錢人民幣,車伕拉著你出了恭王府轉個幾圈,象徵性的在十剎海這兒兜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再不,比較經濟實惠的做法,是用自己的兩條腿慢慢的逛。 六月天,但北京這幾天的天氣已經有了些進入夏天的跡象,頂著大太陽的走在胡同裡,全身汗流浹背的,就在這時,小胡同裡停置的汽車旁,一男一女的擺了張小桌子在邊上作畫。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上前一探究竟,那男人臉頰兩旁留著鬢,一頭的卷髮,看起來十足的像極了北方人。 北方人總是予人一股雄壯威武的氣勢感。 那女人挺有氣質的,一頭長髮,穿著淺色的上衣,一條飄逸的長裙。 兩人就這麼沿著牆邊上坐著。 前方的小桌子上攤放著一件T-shirt,男人在上頭作畫,女人則站在一旁觀看。

沒一會兒,我們便閒聊了起來。 那男人原來是西藏人,據說還是個當地小有名氣的歌手,恰巧來北京渡假。 一旁的那個女人是他在北京的朋友,初夏的六月,窩在這條小胡同裡頭幫朋友畫點東西。 我一聽他說,是個歌手,就毫不避諱的要求就那麼來一首。 高原地區,天大地大,那兒來的人天生的養了一副好嗓音。 不用什麼華麗的配樂,加上稀薄的空氣使得當地的居民培養出了異於平地人的肺活量,因此聽他們唱起歌來,堪稱於一大享受。

於是,那男人終究是在我大力的鼓勵之下,高歌了一小段家鄉曲。 嗓音貫穿了整個小胡同,突然間從恭王府方向竄出來的一陣觀光客們,莫不放慢了腳步,與我一同聆聽。

是說,那女人倒也沒閒著。 不一會兒的拿著板凳出來,請我們坐,並開始推銷起特效養顏美白之保養產品。 她說,北京一到了夏天,那日光強烈的容易將人曬黑曬傷,因此推薦使用特地從青康藏高原帶回來的美白產品系列,試用不要錢。 她說得頭頭是道,口沫橫飛,我聽的是一頭霧水,不感興趣。  而這說來說去了老半天,女人的目的倒也單純,她說,好用的話可以帶回美國去幫忙賣。

北京人是好客,遠到而來的都是客。 但,除此之外,北京人要有點生意頭腦。 這偌大的北京城裡,每天來來往往的觀光客,外地人多了,聰明的北京人得想點辦法掙錢。 要不,這城裡頭要是大夥都只做當地人的生意,哪能從自己人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但, 這外地來的人就不同了。 畢竟是大老遠,舟車勞動的來到了北京城消費。 來消費的人,被消費,似乎看起來也是天經地義的伓?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四)


六月五日,天氣晴。

在看過了紫禁城裡頭那氣派的宮廷設計以後,回頭再去拜訪的恭王府因此遜色不少。 不過,說起這恭王府,不得不說說這些個大陸連續劇。 大陸人拍連續劇,特別是古裝戲,那可是一點也都不馬虎。 哪個朝代的故事背景,在哪個地方拍攝,劇中的人物該穿些什麼樣的衣服,都是有講究的。

不過,我是以為這中國地方大,加上千載年的歷史性的建築總是佔上了優勢,所以不論是拍唐朝的劇,或是拍清朝的劇,似乎是不難找到與其歷史有考據的景點及服裝來拍攝。 說起了恭王府,使人不得不想起和坤,而說起了和坤似乎很快的就會跟大陸藝人王剛的那張臉做起了聯想。 是該說和坤這位歷史上著名的貪官給捧紅了王剛呢? 還是王剛的演藝技術把劇中這和坤的角色給演活了呢?

和坤,滿州紅旗人。 初期時踏入官旅,為政清廉,精明強幹,一心只為報效國家。 為了討好乾隆皇,和坤特地的投其所好,學詩,寫詩,造詣頗高。 因此後來得到了同樣也愛詩詞的乾隆爺的賞識,還把小女兒十公主許配給了和坤的兒子豐紳殷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此時的和坤不但大權在握,而且又成了皇親國戚,個人私慾開始膨脹。

不但結黨結派,並依靠著自己的權力從事貪污,賄賂、迫害、恐嚇、暴力、綁架等不法活動,使得其在地方的勢力日以聚增。 期間開有大當舖七十五間,設大小銀號三百多間,經營各種買賣。與英國東印度公司、廣東十三行都有商業上的往來。 短短為官二十年中已有二千萬至三千萬多兩白銀,兼并了千百萬頃土地,佔據了幾百處房產。 黃金和白銀等超過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財政收入的總和,加上其他古玩、珍寶,全部約值今七千多億人民幣。

因為仗著有乾隆皇替他撐腰,因此朝中上上下下無人能將和坤繩之於法,直到了乾隆皇駕崩的第二天,嘉慶王頒下聖旨,命人前去和坤府裡頭抄家,並賜給和坤白練一條,令他追隨他視如父親的乾隆皇帝一起陪葬。 這時,眾人才發覺從和坤府中抄出的家產有多麼龐大,據記載嘉慶爺抄家時享有乾隆時的十倍軍費,污了二億多兩白銀,另有田地八千多頃,當鋪七十五家,銀樓四十二家,古玩鋪十三家,花園樓台一百零六座。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金銀珠寶、衣飾、器皿等等,整個家產折合白銀約有八億兩之多。 光是和珅一人的家產就相當於朝廷十多年的總收入,

和坤被抄家之後,這恭王府就讓嘉慶王給送給慶郡王做王府,不料由於帝王之家世襲之故慶郡王被貶為貝勒,內務府奉令收回了王府,轉由恭親王奕訢作為府邸,並改名稱為恭王府。  雖說是過去皇親國戚的府邸,但說起了氣派上自然是沒有天子住的那麼高貴豪華,但仍舊是依照了多個四合院組合而成。 除此之外,這恭王府後邊還有個規模不小的後花園,後花園一旁過去曾是王爺騎馬練箭之地。

關於這個後花園裡頭最值錢的莫過於大貪官和坤過去貪回來的白玉石拱門。 一座完全比照了圓明園裡頭,天子聚會遊樂的白玉石拱門,完完整整的坐落在自己的後花園裡頭。 是說,假如和坤這輩子若真是幹了什麼好事,約莫是將這座白玉石拱門完完整整的保留在自家的後花園裡頭伓,以至於躲過了當年英法聯軍的辣手摧花。

說起來要比熱鬧的話,恭王府確實是少了觀光客的人氣。 日正當中,烈陽高照的日子,偏偏來到了恭王府以後發覺少了許多觀光客的蹤影。 似乎是地方不紅,連旅遊團也懶得帶來這兒浪費時間的樣子。

人少了,可是這屋裡屋外的「講解員」可是一個都不少。 穿著鳳仙裝,盤起了髮,一路上跟著前來恭王府的觀光客介紹府內景點。 偶然地一抬頭,赫然驚見王府的青瓦磚上探出頭的幾隻幾個月大的小貓。 聽姐兒說,這青瓦磚上有小貓五隻,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母貓,日前在這王府屋頂上生了,小貓還小,只能在屋頂上喵嗚喵嗚的叫著,好心的姐兒就開始以拋物線的方式朝著屋頂上投些吃的餵餵。 合著過些時候,小貓大一點,自然會離開王府,另覓容身之處。

(待續)

Jan 23, 2011

經過之書 (三十三)


六月四日,天氣晴。

決定拜訪紫禁城的這一天,北京出現了入夏以來的高溫。 豔陽高照著大地,反射在那些古老的城牆上,彷彿在半空之中浮現出了一些用肉眼就可以看得見的熱氣,從地面上緩緩而升。  一大清早的在旅舍用過簡單的早餐之後,就出發前往紫禁城。

雖然是刻意的避開了上班的人潮,但地鐵站下仍是來來往往的穿梭了許多人。 或許是因為中國人口實在過多, 使得不論你走到哪裡都可以看到地鐵站,公車站入口處有公安設立了檢查站口。 是說,我是不太清楚這些檢查站口究竟能不能起得了作用,但肯定的是這進進出出的就得不斷的重覆將身上的背包卸下,過掃瞄器,領取行李。 一天下來若是對一個出門在外的旅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十分不方便的事情。

上了車以後,到處都有宣導的短片。 宣導國人如何做個文明人,如何的要讓座,如何的要避免攜帶危險易爆的物品出入在公共場所裡頭。 只不過,這些宣導短片看來是重複的播放了許多次,以至於我發覺這兒的人們對車上播放的宣導短片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倒是我這個外地來的,偶而看到了車上活潑趣味的宣導卡通,總是禁不住的笑出聲來,引人側目。

穿越過正陽門,可以看見四面環牆故宮。 若是按照過去明清兩代的宮廷走向步行進入,首先迎面而來的是「午門」。 一旁設有售票亭,售票亭午門的廣場上佈滿了人群。 導遊揮舞著旗幟,旅客們頭上戴著帽子,撐著洋傘,蹓躂閒晃的比比皆是。

是說,一般人看到了午門,總是不免要想起「午門斬首」的景象。 不過,據說這午門非彼午門。 由於紫禁城的午門,乃是過去皇宮的大門,而它的位置又恰恰好的位在這條中軸的子午線上,固有了「午門」之稱。 午門是這皇宮之中最數宏偉氣派的一扇門,上有城樓,下有城墩。  平日,中間三門中的左門供文武百官出入,右門供皇族王公出入,而中間的門是供皇帝出入的“御道”。

正因為它象徵著一個皇族的門面,試想,又怎麼可能在自家門口前拖人出去斬首呢? 故,所謂的「午門斬首」中的午門並非紫禁城這個午門。 不過,話雖如此,皇帝在此上朝,若是要嚴懲大臣時還要拖往十里以外之處,未免也太費時費力了一些,於是,傳聞這午門雖沒有斬首這件事,倒是有不少明朝的大臣過去在這兒受到廷杖之罰。 說得白話點兒,就是拖出去打屁股伓!

跨越了午門,這一腳可跨越了歷史的城門。 若不是當年的毛澤東,咱們這一腳想都別想跨進紫禁城。  橫貫著紫禁城的,是一條宛若繫在天子腰上的玉帶。 城內城外,無不以「九」、「五」兩個數字以代表其尊貴之身。

根據易經乾卦 一卦,九五乃是上卦之中間的位置,除了這紫禁城不偏不倚的就坐落在子午線當中以外,攤開北京市地圖,所有一切方位走向也無不是經過了設計考量。 奇數為陽,偶數為陰,「九」乃是奇數之中之最高,「五」則是奇數之正中,因此自古以來「九」和「五」就象徵著帝王的權威,固有了九五之尊。

經過了上一次在圓明園雇用了臨時導遊的經驗以後,心中壓根的對導遊這件事情感到質疑。 是說,當然導遊的素質層次不齊,不單單只是在中國,全世界的導遊似乎都是這麼的,現下網路的發達,中年以上若不是常年的把導遊這件事情當作一份正職,似乎很容易讓明眼人一下子就看穿他們的底。 稱職的導遊到底是不多,打馬虎眼的還真不少。 好比說,眼前就有一位,身材有些微胖,穿著短袖汗衫,鼻梁上架著黑色鏡框的導遊,一面揮舞著旗子,一面宛若蜻蜓點水般的介紹著這裡的景點。 「這兒是太和殿。」然後匆匆的帶領著他的團友們穿越。  反觀有些最起碼聽起來也像是做過功課的,深入的介紹了太和殿相關的所有明清時期的歷史。

簡單的說,紫禁城分為兩段,前半段是過去君王上朝問政的地方,而這後半段則是君王及他那六宮粉黛,三千佳麗居住玩樂的場所。 一進了城門,就出不去了。 這天天被關在這深宮大院裡的,總是得找些樂子才行。 於是乎,這紫禁城裡頭除了分了東西兩邊之外,有專門收藏珍寶的廳院,網羅了東西方各地的鐘表館。 然而當年國共之戰後,識貨的人紛紛的將這些奇珍異寶給搬遷了出去。 要看精緻的, 看來是得到台灣的故宮去。

是說,我個人倒挺喜歡目前收藏在北京故宮珍寶館裡頭的那些個「石鼓」文。

石鼓,又稱之為「陳倉石碣」或「岐陽石鼓」,被認定為是介於甲骨文和小篆之間的大篆。此文乃由先秦時期以文字所雕刻而成的十座石墩。 每一座石墩以該石身上的文字而命名,分別有:乍原、而師、馬薦、吾水、吳人、吾車、汧沔、田車、鑾車、霝雨等十篇以石鼓文方式撰寫的詩詞。

這十座石墩因為年代的久遠,期間又多次遭受日曬雨淋,戰爭人為消損,使得其字跡受損難以琢磨出原文。 透過後人的拓印,以及學者對其出土文物的研究後,拼湊出該詩詞可能所呈現出的樣貌,一張張以墨水拓下的文字印,就這樣的張貼展覽於珍寶館中。

據說,在中國,好像這樣將文字刻在石頭上的一共有五處。 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的是在山東境內洪頂山上的摩崖石刻,上頭刻有「金剛經」、「般若經」五篇,頌文三篇,佛題名二十三處。 內容反應出佛家所言「不生不滅,不來不去」的性空觀。

就說這些外觀粗糙,看起來不怎麼美麗的十座大石塊,若不是有心人,任誰都會將其當作破石頭的看待。 於是,詩人韓愈在友人拿了個拓本給他過目後,寫下了這麼首「石鼓歌」。 而這首石鼓歌,如今以書法的方式,謄寫在北京故宮珍寶館內的古色古香的紙窗上。 紙窗透進來的光,倒印在那來來往往的廂房裡頭。

是說,撇開了這些個歷史文化典故不談,就說說那穿梭在這廂房裡頭來來往往的觀光客。 比較使我感到好奇的是究竟有多少人理解這十座石墩背後的意義? 又或者,僅僅是已故作姿態的方式走馬看花?  每一個年代,總會留下些什麼,強烈的使人震撼。 因為有了人,或圖或文的咱們有了紀錄的方式。 埃及人將歷史,以作畫的方式刻在石頭上; 中國人將歷史,以文字的方式撰寫在石頭上。

看膩了小家碧玉的翠綠白菜,我個人倒覺得看看那些粗糙的石刻,頓時間好像會有種那「山裡來,山裡去」的豪情萬丈之感。 可惜了當年,說什麼也沒能留下這些個外表粗糙的文物古蹟。 也難怪了張愛玲要說,咱們中國人是寧願的砍下一尊尊的石菩薩頭,也要拿去送給外國人的民族啊!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二)


到北京吃什麼?  約莫都想著吃北京的烤鴨伓? 北京的烤鴨來自於江南。 據說,打明朝開始,明成祖將京城從原本的南京遷至北京來以後,烤鴨逐漸的從民間流傳至宮廷。 烤鴨的製法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將爐火升好以後,把烤鴨放進烤爐內,以燜爐的方式燜熟牠。 另一種是以掛爐式烤鴨,以棗木或者是梨木升火後,將烤鴨懸掛在爐內,讓鴨身均勻的在烤爐裡翻烤,烤出來的鴨子皮酥肉嫩。 其中,以掛爐式烤鴨的名店,說起來大概就屬無人不知曉的全聚德。

回到旅舍的傍晚,按著在網路上查詢來的地址,找到了出門前經朋友介紹的另一家烤鴨店「郭林常菜」。 說起來,新街口這兒過的日子還算是相當樸實的北京生活。 就這麼的藏匿在北京人的生活裡頭,住的是他們的四合院,吃的是路邊攤,出門搭著他們的公車,行走過他們的天橋和地下道。 而這家「郭林」的店面就在投宿的旅舍不到兩百公尺的地方。

店面看起來還算乾淨。 門口站了兩名穿著制服的北京妞,用著咬著鉛筆般的微笑,迎接著每一個前來用餐的客人。 上了樓,大廳裡頭的擺設看起來有點像大食堂。 約莫就是幾張吃飯的桌子,沒什麼多餘的隔間設備,反正哪兒有空位,服務員就會帶你坐哪兒。 沒什麼好挑剃的。

選定了座位,點上了烤鴨。

點烤鴨有學問,人不多,但應該避免點半隻烤鴨。 吃烤鴨的老饕就知道點上半隻烤鴨,那另外的半隻店家不好處理,況且好吃的烤鴨除了脆皮嫩肉好吃以外,其實點上一隻烤鴨通常是連同鴨骨一起讓客人帶走。 不論師傅的刀功多麼精湛,偶而也有那片不下來的鴨肉,緊緊的包裹在鴨骨的四周。 老饕愛吃的是將那鴨骨上黏附的鴨肉一併的啃個精光才肯罷休。 說起了郭林常菜的烤鴨,聽網路上的朋友說,是她在北京自助旅遊時所吃到比較經濟實惠又美味可口的烤鴨。 於是,我便抱著嘗鮮的心態找到了這家分店。

是說,店面不大,晚上七點半,飯廳裡頭坐了不少人。 看來大半是附近的居民。 穿著樸素,沒有什麼經過刻意打扮的模樣。 隔壁的一桌,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它們的小孩,一家人準備吃晚餐。 先生先是看到我桌上幾條炸的金黃的奶酪,喚來了服務員,也在桌上來了一份。 有趣的是,夫妻兩人似乎不太多話,但指使服務員起來一點也不馬虎。

大陸的經濟起飛,連帶的個體戶的數量也跟著暴增。 個體戶多了,貧富的差距增大。 人窮至短,財大則氣粗。 於是,在大陸,三不五時的總是可以看得見那些個為了自己的幾個錢,就對著人咆哮的中產階級。 就拿這對小夫妻來說,從外表看來也不像是什麼壞人,但跟服務員說起話來,就像面對著家裡的下人一般的。 這讓一天到晚把「謝謝」掛在嘴邊上的台灣人來說,恐怕是會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

北京人不怎麼愛說這個「謝」字;而台灣人在大陸,是從頭的「謝」到尾。 這看在我眼裡,儼然的形成了一個十分獨特的民風習俗。 兩者若能稍稍平衡一下,也許就不會使得多禮的台灣人到了大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待續)

經過之書 (三十一)


圓明園,究竟是中國心中永遠的痛,還是中國之恥?

法國詩人作家雨果這麼的形容了圓明園。 他說:「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一個世界奇跡。這個奇跡叫圓明園。藝術有兩個來源,一是理想,理想產生歐洲藝術;一是幻想,幻想產生東方藝術。圓明園在幻想藝術中的地位就如同巴特農神廟在理想藝術中的地位。一個幾乎是超人的民族的想像力所能產生的成就盡在於此。和巴特農神廟不一樣,這不是一件稀有的、獨一無二的作品;這是幻想的某種規模巨大的典範,如果幻想能有一個典範的話。請您想像有一座言語無法形容的建築,某種恍若月宮的建築,這就是圓明園。」

介紹圓明園的書籍、影片是夠多得了,然而若不是親自的走一趟圓明園,似乎是很難想像當年那以大理石、青銅、玉石建築出的東方藝術品。 若不是親眼的前往遺址一探究竟彷彿是很難想像得出一場大火三天三夜的燒掉了圓明園,似乎也同時的燒掉了咱們中國人的臉。

圓明園建於康熙年間,由圓明園、長春園、萬春園三個園林組成。 全面積佔了十六萬平方米,是中國皇家最大的的園林。 康熙爺當年親自的給圓明園取了名,寫了塊匾額,就這麼的懸掛在圓明園的門楣上。 中國到了康熙爺這個年代,已經開始大量的接觸了西方社會的禮儀。 出不了遠門,咱們就在自個兒家裡頭搞些宴會,大肆宴客。 就在這圓明園的遺址入口,曾經有棟康熙爺宴請賓客,用餐聽音樂會的西洋建築物。

如今到這圓明園裡頭的有兩種人,一種走馬看花的,跟著團四處的找個景點拍張照;另一種好像我這樣,看著那些毀損的遺跡感到心疼不已。 而這兩種人在一個特定的時間裡頭相遇在一起,總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衝擊。 好比說,第一種人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倒抽一口痰的吐在這百年的文物古蹟上,而第二種人則是對此感到無比的厭煩。

十六萬平方米的圓明園要逛起來挺費勁,搭地鐵從青年旅館這兒往北走出了站就是圓明園。 圓明園這兒有不少住宅區,北京人生活悠閒,出了門到處都是皇宮花園,過去只有天子及達官貴人才可以進入的花園,如今開放給市民使用。 所以,到了這些個觀光景點,人群之中偶而也有當地的居民在此活動。 攜家帶眷的帶著家裡的老人和小孩子一同出來野餐。

六月三日,天氣晴

從圓明園到頤和園只要十五分鐘的距離。 頤和園建於清朝乾隆十五年,園內分了宮廷區,前山前湖區,後山後湖區,共有殿堂樓閣,亭台水榭三千多間,過去曾是皇帝的行宮別院。 如同圓明園一般,曾在第二次鴨片戰爭時遭到英法聯軍粉毀。 直到了一八八八年,老佛爺慈禧挪用了海軍軍費伍佰萬兩白銀重新修建,花了十年的時間打造出現在的頤和園。

從東門宮算起進入頤和園的正門,前方萬壽山上有座宏偉的藏廟,據說當年老佛爺都是來此求神拜佛。 但由於在一八六〇年時,遭到了英法聯軍粉毀,如今萬壽山上的這座藏廟乃是經過整修重建過的。  頤和園以這萬壽山和後邊的昆明湖為主。

自元朝開始,金主完顏亮便開始在北京設立行宮,當年為了接為了接濟漕運用水的需要,特此請來水利學家郭守敬開闢上游水源,引入昌平白浮村神山泉水及沿途流水注入湖中,使水勢增大,以此保障宮廷用水和接濟漕運的蓄水庫。 到了乾隆十五年間,乾隆皇為了籌備崇慶皇太后的六十大壽,乾隆帝以治理京西水系為借口下令拓挖西湖,攔截西山、玉泉山、壽安山來水,同時在西湖西邊開挖高水湖和養水湖,以此三湖作為蓄水庫,保證宮廷園林用水,並為周圍農田提供灌溉用水。

乾隆帝以漢武帝挖昆明池操練水軍的典故將西湖更名為昆明湖,將挖湖土方堆築於湖北的瓮山 (既如今的萬壽山)。遊一趟昆明湖,不難察覺這四周的景色,完完全全的仿照了杭州西湖的蘇堤設計而成。 頤和園昆明湖東堤岸邊,十七孔橋不遠處有一座栩栩如生的銅牛 ,昂首安臥在岸邊。

相傳,乾隆將自己比作為天上的玉皇大帝,而這座位在東岸的銅牛象徵了牛郎,昆明湖為天河,在昆明湖的西側城牆外有幅織耕圖,象徵了織女。 據流傳,由於當年朝政腐敗,英法聯軍入城了之後,搶的搶,燒的燒,使得原本是在頤和園牆內的貴重物品流落在外。

慈禧問政後,因為喜好貪圖享樂,因此將自己比做了天上的王母娘娘,下了道諭旨,要將頤和園重新修成「天上人間」。 有了東岸的銅牛,慈禧就在石舫邊上修上了織女亭。 銅牛身子朝東,頭扭向西北,正好衝著織女亭的方向,使得昆明湖成了一條天河,合成了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傳說。

五〇年代的中國,孩子們穿著開襠褲,穿梭在大街上。 二〇一〇年的中國,孩子們仍舊的穿著開襠褲。 不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讓男孩女孩的私處就這麼的暴露在外頭。  這除了讓外國來的遊客稱奇以外,是教我也看傻了眼。 一名三歲大的孩子的母親,就這麼的指使著她的孩子在頤和園一旁的樹上撒尿。 當年的外國人看咱們中國人的辮子可笑,如今的外國人看著咱們中國人的開襠褲也可笑。 但,這名孩子的母親似乎絲毫一點也不介意來來往往路人的眼光,忍不住還是讓我說了她幾句。

(待續)

Jan 22, 2011

經過之書 (三十)


長城,始於春秋戰國時期。 根據水經注的記載,楚國在當時曾多次想要稱霸中原,併吞掉其他周邊的國家,以達到一統天下之霸位。 於是,楚國在當時便開始在北方以列城的方式築牆,透過小型的城堡逐步修築城牆聯繫起來,成為數百里、上千里的長城。 爾後,出於防禦的需要,各國開始在邊境上修築長城,設立關卡,因此,除了已知的楚長城乃是我國歷史記載中最早的長城以外,齊、鄭、韓、魏、趙、燕、秦、中山等國也都修建了長城。

一直到了秦始皇三十二年,派遣了燕人盧生到大海裡頭去尋找長生不老的方法,不料盧生從海外歸來後,帶回的圖書上卻說著:「王秦者胡也。」 秦始皇一想,「胡」當然指的是北方的匈奴了。 於是馬上派遣蒙恬,率三十萬大軍北上進攻匈奴。 直到第二年,把匈奴逐出河套,趕到了陰山以北的地方,並在此設立了四十四個縣,修邊塞,築長城至遼東,將長城延袤萬里。

到了漢朝,匈奴的勢力逐漸的強大了起來,東滅東胡,西擊月氏,並奪回了當年蒙恬所打下佔領的全部土地,漢高祖才剛剛平定天下就遇到了匈奴攻打。 直到漢武帝繼位後,派了李廣進駐雁門,又命衛青,霍去病等人統兵進攻匈奴,將匈奴逐往漠北, 收復被侵占的大片土地。 這一戰,更讓漢武帝深信,以長城來阻擋匈奴騎兵是最有效的辦法,於是漢武帝恢復修長城的工作,在朔方一帶將秦長城加以修繕,並築起河西走廊的長城,包括了新設的張掖、敦煌兩郡,從令居,酒泉,玉門及鹽澤。

六月二日 天氣陰

長城有八大名關,包括了山海關、居庸關、紫荊關、雁門關、娘子關、偏頭關、嘉峪關、還有玉門關。 除此之外還有多個關口,九門口、張家口、鐵門關、劉家口、古北口 等等。 金山嶺和司馬台是其中兩個關口之一。  在北京密雲縣和河北省灤平縣交界的燕山支脈的金山嶺和司馬台是現有長城入口中的其中兩個。 司馬台長城入口,位於山海關和居庸關兩關之間的地段,比較靠近山海關的位置,在俗稱的古北口東南十余公里處。

從慕天峪開始,到司馬台至金山嶺是近年來被修復比較不完整的長城入口。 其中又以司馬台和金山嶺地勢比較險要,不易攀爬。 外國人會選這三個地方去,而不願意到居庸關的八達嶺主要還是因為這兒比較沒有人工修復的痕跡。

司馬台長城距離北京約有一百二十公里的距離。 妹妹的朋友透過租車公司租了部四人坐的小轎車,一大清早的劉師傅開著車,守候在妹妹下榻的酒店門口接人。 話說這位劉師傅,年約五十,穿著深藍色的薄長袖,抽著煙。 談話之中,難免的談起了昨天夜裡下著大雨的北京城,劉師傅說氣象預報,司馬台這兒下午有下雨的機會,話畢,隨即在車廂內搜了一件雨衣送我。

七點半準時的上路。 京城是大,但說起這北京的城內主要道路,住在北京城裡的人都不得不頻頻搖頭。 人山人海的北京城,每天早上出門就活像了在打仗。 人多,車也多,車多了就容易造成交通堵塞。  光是這北京就規劃了共有六環道路。 六環道路以內的仍屬於北京城內,從六環開始便屬於北京城外。

出了城,走進沿途一望無際的山谷裡,四面環山,好像這時候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人就會在這裡突然間地消失。 越靠近河北省,公路上出現些比較難念的路牌。 密雲縣位在北京東北部的市轄線,人口總數約四十五萬人,以農業為主要事業。 附近山石上偶而可看得到北方少數民族的文字石刻。 而這些文字,包括了有梵文,蒙文和藏文。 內容主要以佛教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重複呈現。

司馬台長城這兒距離北京市區較為偏遠,平常極少觀光客來此地旅遊,再加上此山屬於幾個長城入口中地勢較為險要之處,因此觀光遊覽車為了節省時間,確保團員安全起見,多半只選擇了比較鄰近的長城八達嶺關口進入。 上司馬台,可步行攀登,亦可搭乘電纜車 (既索道)至山腰下後再攀登上烽火台。

買一張索道,五十塊錢人民幣。 上了纜車以後就開始後悔著,心想這下糟了。 從地面往烽火台上看,距離彷彿是不怎麼遠,怎麼知道上了車以後發覺到半山腰上仍要好一會兒的路程。 原本人煙稀少的司馬台,這索道的外觀看來似乎是年久失修了,電纜邊上沾上了一層鐵鏽。 這會兒風小一點還沒感覺,風要大了,人就這麼懸再半空中搖搖欲墜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孤立於山間。

到了半山腰,開始朝著第八個烽火台上攀登。 才剛登山沒多久,前方圍坐了一群婦人。 大家妳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家鄉話。 四目交會,我們友善的點點頭,打了聲招呼,正準備繼續登山的時候,其中有一名婦人背起了她身上的黑色背包, 一面問著「要不要看看買點司馬台明信片?」 禮貌性的婉拒了這位阿姨,怎知這阿姨不死心的開始跟著一起登山。

這位登山的阿姨說,她們一行人經常就這麼的圍在山腰上等著登山的遊客上山。 一看到了遊客,她們便以輪班的方式緊緊的跟隨著,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只黑色的側肩背包。 背包裡頭,裝了些幾張明信片,風景照和紀念T-Shirt。 穿著傳統的深藍色碎花農村裝,頭上戴著遮陽帽,就這麼頂著大太陽的跟著人上山,跟著人下山。  是說,她們倒也不是一年四季的全守在這裡,遇到了家裡農場上收割時,個個就趕著回家幫忙去了。

越是接近烽火台,步道越是難爬行。 雖說一路上沿著上山的路都有階梯,但司馬台這兒的階梯十分陡峭,加上日前下過一場大雨,地面上仍有些地方比較潮濕,一路上看到的蚯蚓、四腳蛇和百足蟲更是山區裡頭經常出沒的常客。 據說,這陡峭的山坡上曾經有旅客失足,摔下了山。 應證了「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這句話,要送醫還得請人從山下抬著擔架上山,找到傷者以後,再由人從山上給抬下山去。 一來一往的,煞費其事。 而這些個跟著遊客上山的婦人們,倒容易成了突發狀況時最有效的通報者。

攀登上烽火台,彷彿就像征服了人生之中一件重要的事情。

長城上,那一望無際的風景,遠處一片翠綠的大地。 順著烽火台向遠處瞭望,可以看得到半個第七號烽火台遺跡,而另一面則可以看得到這面以為只有在課本裡頭才能見得到的牆,斑駁的外表延綿無盡的直到天之涯,地之角。 哪兒是城內? 哪兒是塞外? 人在牆上,思緒總是難免飛舞。 我開始想像著孟姜女哭了三天三夜尋夫的景象。

是說,這會兒居高臨下的,還真擔心突然來個大地震什麼的,震垮了司馬台。 話說,毛澤東當年率領了紅軍,意氣風發的登上了六盤山,望著山下隨風飄揚的紅旗海,心中熱情澎湃之於寫下了首「長征謠」:

天高雲淡,望斷南歸雁,不到長城非好漢!

同志們,屈指行程已二萬!
同志們,屈指行程已二萬!

六盤山呀山高峰,赤旗漫卷西風。
今日得著長纓,同志們,何時縛住蒼龍?
同志們,何時縛住蒼龍?

七十餘年過去,如今這首長征謠,怕是少有人懂得吟唱,反倒是這句「不到長城非好漢」成了長城各個關口門外熱賣的商品。 有人作成了T-Shirt,有人印成了紀念章。 彷彿你若有這麼一次上山的機會,卻又不留下些個什麼紀念性的徽章、外衣的,顯然有些對不起自己。

中國啊中國,如今的中國,有的不是當年毛澤東那般對這土地的熱情澎湃。 中國有的,是處處可見無限的商機啊!

(待續)

經過之書 (二十九)


到北京來吃什麼? 對自助旅行的人來說吃什麼有時候也是挺傷腦筋的問題。 吃的太好了,怕是有些奢侈。 吃的太差了,又怕吃壞了肚子 ,耽誤了行程。 所以吃什麼是一門很講究的學問。 似乎是必須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的經挑細選一下。

路邊攤,一定要試一試 。 但是我敢說,光是這王府井小吃街上販賣的珍奇異獸,只怕純粹是擺好看的,真正敢買隻酥炸蠍子來嚐嚐的似乎是沒幾個人。 是說,我這會兒才這麼想著,就看著眼前那位穿著時髦的小妞,買了一串酥炸蠍子,右手拿著蠍子,左手正緩緩的撕下了蠍子的一隻腳,放進嘴裡嚐了嚐味道。 我在一旁看得是完全的無法接受,頭暈目眩的感到一陣反胃。  匆匆的離開了那充滿了驚喜的小吃街。 轉個彎,有家天津狗不理包子,就在那出了名的全聚德烤鴨對面。 狗不理包子裡頭門庭若市,說起來不比全聚德出名,但這天津到底還是離這京城夠近的了,於是,人到不了天津,那好得也得嚐嚐天津的老字號。

走上了天津狗不理包子的二樓,裡頭煙霧迷漫的,宛若走進了人間仙境? 是說,在中國抽煙的男人女人比比皆是。 坐下來,話匣子還沒打開,人手先點上一根煙,彷彿非得在吞雲吐霧之間才能整理出一些頭緒。 我選了個靠窗的位子,打開了窗透點氣。

說起天津狗不理包子,似乎不能不說說關於狗不理包子的由來。 相傳,在清光緒末年,有個名叫「狗子」的人創辦的。 狗子年少時離家到天津的侯家當學徒,聰明好學,三年後就出了師開起了包子店。 狗子賣包子,用了七成瘦豬肉三成的肥豬肉作成了包子餡,並在他的包子裡頭加上了上等醬油,蔥薑末等,再將其包在酷似秋菊外型的麵皮裡邊,外觀上色白麵柔的,大小一致,厚薄相同。  咬一口,裡頭湯汁直流,味道鮮美而不油膩。 狗子賣包子,只收銀兩,其餘的由客自取,狗子不理。

狗不理的包子,吃了倒也覺得和LA的小籠湯包沒什麼不同。 或者是這些年,大陸上的人想盡辦法的要到國外來,連帶的把些「技術」一併的給裝了箱的帶了過來。 是說,遠居在國外的人,哪個人不是赤手空拳的想打出自己的江山呢? 中國大陸上人到底是多了點,有點辦法的這會兒都成了個體戶,看在那些個鄉下人眼裡,挺不是滋味,有時說起話來,語氣中也略帶著酸味兒。 家裡有點背景的,就把自個兒的孩子送進城裡頭去讀書,有能力的就出國念個書,學成了就希望在哪個公司行號裡頭找個工作,兜著耗著就是不怎麼想回國。 再不,女孩子嘛,就找個公民,把自己給嫁了,名正言順的當起外國人。 說什麼也不想回到國內去,幹啥?! 受罪伓?!

這人出來了,總是得養家活口吧?! 於是,這些年裡舉凡全美各大城市,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些個中國餐館。 道不道地倒還是其次,即使自個兒中國人不捧場,好得也是會有老外衝著「Chinese Food」的名號來試試。 城市越大,競爭力越大,相對的味道和價錢上就得要有所講究。 光是LA這兒的包子店就不少,最有名的鼎泰豐,還有些坊間裡頭只有在地人才會知道的錦江湯包,說實話,他們的包子也不比這天津狗不理包子差啊! 如此一來,那些個住在國外的,你叫他回國定居吧,要不是非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在想,說什麼人家也不能回來。

這兒出個門的,空氣糟,人又擠的,不要說人家外國人看了要猛搖頭,咱們自己中國人也都寧願遠觀而不近看的偶而前來宛如朝聖般的渡渡假而已。 中國人要抬頭,約莫還得在公共衛生關係上好好的下點功夫才行。 是說,這會兒倒好,中國官方宣布自西元2011年一月份起將全面的在公共場所內實施禁煙,下定決心的顛覆「吸煙大國」之稱。  然而,就從這一路上的觀察看來,中國人想要脫離長期處於吞雲吐霧之境,似乎還有很漫長的一條路啊!  

(待續)

經過之書 (二十八)


王府井大街位在東長安街北側,一條商業化的步行街,全長一點八公里,共有七百年的歷史。 明朝期間,在這條大街上共有十間王府,故將其稱之為「十王府街」,然而到了清朝時,這條街只剩下了八間王府,於是,為其正名又改為「王府大街」,直到了中國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才稱之為「王府井大街」。

王府井大街上,吃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另外一條小吃街更是出了名的引來世界各地的觀光客到此一睹它的風采。 說起了王府井,大概無人不知這兒賣的珍奇怪味兒小吃。  傍晚五點,來到王府井夜市小吃,部份的攤位已經擺出了它們兜售的串燒。 到此地來的觀光客可得有個心裡準備,小攤上那一串串的舉凡是天上飛的地上爬得,看似只要是有些個腳,能活動的咱們中國人都有辦法把牠們給串起來作成燒烤。 就連那沒長腳的蛹,只要是能夠放在小木棍上頭串起來燒的都能放進嘴裡吃了它。

叫賣的,都是些年輕貌美的小伙子和姑娘。 每個攤位上擺的大同小異,倒是看不出哪家特別的與眾不同。 攤子上搭起的棚架,棚架上頭列有各個串燒的價格,串燒羊肉,三串五塊錢人民幣,這和一般小巷子裡頭賣的新疆串燒比起來似乎是有些貴了,不過,就像之前那賣鞋的師傅所言,這不同的地方,總是價格也會稍稍不同伓。 既然人家都標了價格了,客官若是不買,可不要隨意的走上前去喊價。 賣羊肉串的小伙子,因為不滿母親的朋友左顧右盼的在攤位前詢問羊肉串的價格,一時氣火攻心的對峙叫罵了起來。 北京人是愛說話,但說起了喊價,客官若不是胸有成竹的有把握,想要在這些個小攤子前得到什麼好處,的確是不太容易的!

我在另一個攤位上買了串糖葫蘆。 幾十年沒嘗過糖葫蘆的味道,看著那些個小攤位前展示出的一串串糖葫蘆,一時之間的嘴饞,花了五塊錢人民幣買了一串包裹了糖衣的山楂果解解饞。 說起糖葫蘆,這名稱可是道地的北京叫法。 一樣的糖葫蘆到了天津,那就要改名叫做糖礅,到了青海則管它叫糖球。 世間上每一件事物,都應該給與它正確的名稱,所以來到了北京,自然要吃串北京人的糖葫蘆。

傳統的糖葫蘆包的其實不是別的,正是山楂。 山楂又叫山裡紅,北方人稱它為紅果,素有果中瑪瑙之稱。 一串好的山楂糖葫蘆做工可講究了! 必須先把山楂煮熟,將果子橫切成半扇後挖去它的果子,在將其以竹籤串起,以綿白糖熬成糖以後,作成一串串的山楂糖葫蘆。  外表晶瑩剔透,像一層裹在山楂上的一履薄冰。 印象中,這時會有小販舉著那麼支草把,用他圓潤的嗓音沿街這麼喊著「糖葫蘆,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 讓一群孩子們拿著手裡的銀兩,追趕著要買枝糖葫蘆試試。

咬一口糖葫蘆, 發覺這天子腳下,騙子還是不少。 一串山楂糖葫蘆裡頭咬出來的山楂果,非但有果子不說,吃起來絲毫沒有堅硬的脆感。 騙子啊騙子,騙子到了北京還是難改騙子一慣的德性。

入夜之後,北京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王府井大街上的行人一下子亂了手腳的四處亂竄,好在這兒的百貨店面多的很,每個百貨騎樓下都站了人,個個跑了進來躲雨。  一轉眼的,王府井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些肯冒著大雨穿梭過往的人影。 之前在上海時,曾經在下著雨的夜裡看著四處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小販,手裡推著車,拿著小水捅的兜售雨傘,是說,這會兒王府井大街上也出現了這樣的小販,但,我始終覺得,不知道是不是經過了奧運,使得這樣的小販數量遠比上海南京步道上要來得少了許多。

那女孩穿著單薄的短袖上衣,提著兩個裝滿了雨傘的水桶,就在王府井百貨大樓下,逢人就賣傘。 一把傘的價格還算合理,不過就十塊錢人民幣,對於一個異鄉人在面對著外頭的滂沱大雨而言,確實是起了作用。 買了一把傘,紫色的,傘骨摸起來倒也夠扎實,相信不至於在起風的時候開了花伓?!

(待續)

Jan 21, 2011

經過之書 (二十七)


午後三點,北京大街上依舊來來往往的人潮相當庸擠。 大陸上的公交車制度挺方便的,不論是在哪個城市裡,公車路線站名標示的一清二楚,這點是LA搭車時比較不易見的到的。 幾號的公車,途中會經過哪些個站,如果再不行,就直接問問在一旁等車的大叔大嬸,總是會遇到熱心的人指點你該怎麼走比較近。

從新街口這兒出去,搭上二十二路車可以直接坐到正陽門 (前門)站下。 正陽門這裡有些什麼? 從正陽門這兒算起,打從明朝開始就是通往北京城內的住要關卡,過去曾是主要防禦性建築之一,其中的箭樓共有兩重飛簷,四層箭窗,平台邊圍有漢白玉石欄,琉璃瓦頂飛龍翹首,樑住上以金攤彩雲為飾,屋脊高四十二米,看起來十分的蘶峨雄偉。 正陽門建於明永樂十八年,期間曾多次因戰爭遭受破壞損毀,現今的正陽門在幾經新中國的修復整修後,成了觀光客來北京的首要觀光景點,金碧輝煌的佇立在這大街上。

沿著正陽門正前方走,有條正陽門大街(又稱之為前門大街),這個區域對北京人而言算是過去的大柵欄 (讀為大石爛兒)。 大柵欄原來並不叫做大柵欄,乃是由廊房四條衍生至今。 明朝時期,為了防止盜賊隱藏在大街小巷之內,特地由朝廷批准在北京城內的各街道裡建立木柵欄,並在此派士兵把守。 除了廊房四條以外,這京城裡頭還有廊房頭條,二條,三條,讓此打從清朝開始就發展為熱鬧的商業地區,有了木柵欄,一些老字號的商家們紛紛將店鋪遷移至此,使得該地更是迅速的發展成了京城裡做買賣的重要樞紐。 久而久之的,大夥就管此區域為大柵欄。

北京城之大,大到光是一個大觀園就讓曹雪芹筆下的劉姥姥目不轉睛的逛著大金碧輝煌的後花園。 可想而知的,在歷代天子腳下的土地更是讓人眼花繚亂的處處充滿了新鮮與刺激。 穿越過位在北京城中軸線上的正陽門,來到它身後的天安門廣場。 由於六月一日這天恰巧是中國的兒童節,以至於為了配合當日兒童節特別節目活動使得天安門廣場上治安受到了重重的管制。

在北京,人特多! 特別是這類著名的廣場,商業大街上人更是多的要命! 酷熱的天氣,人潮在此穿絡不絕,在此看見穿著制服的解放軍在此整齊化一的踢正步乃是家常便飯之事。 是說,比較特別的是北京城裡到處都隱藏著穿著便衣的解放軍混在民眾之中。 若不仔細的觀察,你會以為它們只是一般的民眾,非要到交班的時刻,便衣們才會跟著這些行軍的解放軍們一同踢起正步。 說起來,那景觀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有規律。

就拿杵在這正陽門口的衛兵來說,起先,我倒以為他身旁站的可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我心想這倒好,站著衛兵的還能和一般老百姓閒話家常的挺愜意。 直到我逐步的靠近,衛兵開始趕人了這才意識到原來站在他旁邊穿著便衣閒話家常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人物。 若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兒,千萬不要以為這些個衛兵是在偷懶什麼的,跑去妨礙人家工作。

逛北京城最好的方式,是用以兩條腿步行。 順著長安大街走,朝著王府井的方向前去,途中大大小小的胡同多得很。 北京的胡同就像上海的弄堂,屬於北方人的方言,意思指的是巷子。 有得胡同窄的只能容納得下人走,有得則是寬敞的可以行車。 我印象中的胡同,來自於小說裡。 就說那北京城裡某家的官宦子弟,閒來沒事的就愛泡在這八大胡同裡,因此對於「胡同」的印象,完全是參照著煙花脂粉的妓院集中場所而來的。

不親自上一趟北京,就不知道除了這八大胡同以外,北京人的胡同由古至今,大大小小的就有六千多條。 倒是如今,中國發展的進步,一些老胡同得隨著時代的轉變遭受拆遷的命運,使得原來書上所介紹的這八大胡同完全的變了樣,全叫中國政府給拆了去。 這看在眼裡,實在是件相當可惜的事情。

就在這大柵欄的附近保留些老舊的胡同。 胡同裡頭的房舍多半是過去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的舊居。 彎曲的小街上,兩旁的商店林立,行人道狹窄,有時甚至於停滿了角踏車,使得走路的人得費點功夫,偶而還可以看到北京人在這行人道邊上悠哉的聚集下棋,聊天。

轉個彎,走向王府井大街。 樓高地貴,兩旁商店林立,人群庸碌,穿梭不息,霓虹燈閃爍,這和一旁的小胡同裡的風景倒成了十分強烈的對比。 不說別的,就說買雙老北京布鞋吧,一雙同樣款式的布鞋,這胡同裡的價錢就比那王府井大街上的布鞋要便宜了三倍。 也難怪賣鞋的師傅這麼說了,他說:「咱們這的價肯定要比妳在王府井買便宜上多了,那兒地貴,租金貴,價格自然也就貴!」 一雙鞋,整整的殺掉了三分之二的價錢,弄的店家老闆雙手叉腰的站在內堂的大門前,搖著頭,說什麼也不肯虧本的賣。

這北京人愛說話,但說起話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待續)

經過之書 (二十六)


離開了機場,一轉進這北京城,就可以感受到北京城這氣勢凌人,帝王派濃厚的古城。 傳說,古代興建這北京城是有來頭的,光是這城內一切的規劃,就模擬了中國神話之中的天宮。 以天空作為建成藍本,配上易經之中八卦巨陣,五行思想,將其宮廷的主軸規劃出來,以目前的景山公園為主山,紫禁城為宮穴,另有永定門外的大台山作為朝案山,建設規劃出如今的北京城。

至於這紫禁城的命名也大有來頭,是說,中國古代將天空中央分成了三垣,包括上垣之太微垣、中垣之紫微垣及下垣之天市垣,其中的紫微垣乃中央之最,故又屬於天帝所居之地,而紫禁城之所以稱之為紫禁城,也是因為它的位置恰好的就在這北京城的中心點位置上。 按照這樣的建成概念,打從元朝開始,歷代君王就喜愛以北京城作為首都。 從空中鳥瞰北京城,不難發現北京城市規劃的四四方方,分了城內與城外的兩個區域。 在古代城牆高十二米,一共有九座城門,並設有寬為三十到六十米的護城河。 北京這九座城門包括了有正陽門 (又稱為前門)、崇文門、宣武門、阜成門、西直門、德胜門、安定門、東直門、朝陽門。

投宿的地點,靠近西直門,距離西直門地鐵站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附近有條北京人都熟知的樂器街,買樂器到新街口由古至今所有你能夠想像的樂器一應具全。走在北京市區裡頭的大街上,初期的感覺和其他國家的大城市沒什麼兩樣。 光是長安大街就筆直的像條巴黎的香榭大道,又似紐約的第五大道這類,屬於大城市重要的交通運輸主要路線。 從城東到城西就靠著幾條市內公路聯繫交通。

但,北京城最特別的地方是,倘若你停下腳步,脫離那些個熱鬧非凡的大街,就往一旁的巷子口轉去,不難發現路邊插上了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胡同。  每個胡同有自己不同的特色,每個胡同有每個胡同的故事。 投宿的這家青年旅舍位在北京 v西區這兒的正覺胡同內。 老闆是個北京人,太太小孩都住在胡同裡,網上資料描寫的挺詳細的,出了車站該怎麼走,叫車大概要花多少錢,迷路的時候該打什麼電話,店家細心的描述的一清二楚。

拖著行李, 走進這正覺胡同裡,上午九點胡同裡頭開始聚集了一些人。 前些時候,在報章雜誌上看到了北京人是這麼形容北京人的。 北京人遇上了北京人,約莫只有三件事可做,「吃飯,蛋逼,一邊吃飯一邊蛋逼」。 意思是說,別看這北京城大,出了門到處都是人擠人,車水馬龍的平常北京人也沒啥特別的去處,閒來沒事就喜歡和人閒聊。 是說,閒聊歸閒聊,我以為北京人可不是隨便開口的,一開口肯定是胸有成竹的不隨便說。 此時的正覺胡同裡頭,聚集了一些零星的北京人。 一些人杵一個角落,每個角落都有人為在那兒天南地北的瞎扯。

根據網路上資料看,青年旅舍客棧門口的燈籠應該是挺紅的。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照片會說話,但並不是次次都說實話。 就拿這客棧門口的燈籠來說,眼見圍憑,見了以後才知道,這串燈籠早就因為年久失修的退了色。 倒是開在它之前的另一家新客棧,看起來門口的燈籠還稍微鮮明了一些。 走進客棧的大廳,和想像中的有一些出入,或許是因為一大清早的所以室內顯得有些黑暗, 接待的櫃台更是黑漆漆的使人有種走進了黑店的感覺。

6月1日,天氣晴

雖然客棧的外觀看起來似乎是有了些年代,但接待的小姐們還算友善。 或許,因為經常接待外國觀光客的關係,所以整體的來說英語能力還不錯。 不過,說著說著也很快的跟我說起了中文。 小姐向我表示,客棧裡頭的影印機故障,以至於無法馬上影印護照,希望我把護照留在櫃台,事後再由工作人員送回。
是說,前腳才說感覺人家像家黑店,後腳就要把重要證件交付給櫃台小姐,雖然心中有些不太放心的感覺,但一想,既來之則安之,就這麼的聽從客棧櫃台小姐的指示,將自己的護照給留給了櫃台。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青年旅舍寄宿。 過去多次的旅行,多半選了些減價旅館,或者時逢人家提供機票住宿大減價時,購買特價票。 來到北京,好歹也算得上是「自己人」,再加上網路上資訊顯示停留在此的多半以外國旅客居多,品質上約莫不至於太差勁才是。  話說這間客棧的主人,將原有的傳統四合院改建成了一間間的民宿。 一共三院,位在正覺胡同的四周圍,分了正院,東院,和西院。 胡同裡的這大院是該客棧的第一間。 在網路上設有英文網站,客棧裡設備的說明,住宿須知以及該客棧裡頭的照片介紹等等,對於居住在外地的背包客來說挺方便的。

在櫃台前折騰了半天, 一口氣付清了十天的租金,沒一會兒功夫,來了位阿姨,踩著三輪車,就這麼的把行李給放在三輪車上,以步行的方式走了三、四條街來到客棧的西院。 西院的位置, 距離地鐵站只要兩條街的距離,四周圍被周邊的樂器行給包圍,碰巧是上班時間,附近的店家也剛剛開門,慵懶的站在店門口,左顧右盼的彷彿是在觀察這一大清早裡大街上出現的外地人。

大院的大門不怎麼起眼,恰巧的夾在兩間店家的中間,若不仔細的看還真是看不出來這裡頭別有洞天。 推著三輪車的阿姨拿出了鑰匙開了門,裡頭的不斷傳來看門狗的叫聲,走進大廳裡頭,這西院的光線要比起之前在正覺胡同裡的老房舍要來的光鮮許多。 一大清早,大廳裡頭坐了些外國人,金髮藍眼的有的人正吃完了早餐準備離去,有的手裡捧著隨身電腦,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有人背起了行囊準備出去,而我是這才剛要開始。

(待續)

Jan 20, 2011

經過之書 (二十五)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的來到天津,拉開窗簾時,已經是清晨的五點四十五分。 同車廂內,有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孩和女孩。 兩人同我素昧平生的,就這麼在前往北京的路程上共渡一宿。 母親見我醒來,問了我要不要順道起來梳洗一下,下意識的點點頭,帶著前一晚塞在包裡的牙膏牙刷,開了車廂門,朝著盥洗衛生設備的方向行走。

說起來,一張六百九十塊錢人民幣的火車票還真不是胡謅的。 車廂裡頭真是看不到一點點的垃圾,衛浴設備,洗手台看似也經專人打掃過。 這部份我想,會是普通快車地方所不及的。

回到車廂裡,望著車窗外的景色,一旁的景物隨著列車的前進,一一的飛快而逝。 沒有高樓大廈,放眼望去,四處一片的稻田,在六月初的此刻,正透露著串串的金黃,看起來像是麥田,我並不確定。 然而,可以確定的是第一次前往北京的路上,我在想,若是那些匆匆來此地大城市裡旅遊的人,能夠放慢他們旅遊的速度,走一趟天津,又或者,只是這麼搭上了火車,隨意的買了張車票到一個無人的鄉下,也許,腦海裡頭那些個對「中國人」的感觀就會有所轉變? 又或者不。

你看這裡,那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農田,三三兩兩間隔開的電線杆,我們爬山涉水的要去國外看農場,你說天津這兒,不也遍地都是農田? 那些個白髮蒼蒼的白人老婆婆和咱們這兒坐在街角喝茶乘涼的歐巴桑,還不都是一樣?  一樣的經歷過人生,一樣的走過每個大時代裡所有的歷練與考驗。 你說,我們究竟為了什麼要這樣的鄙視黃土坡裡的風景?

抵達北京南站時天剛破曉,車站裡黑漆漆的一片沒什麼人,彷彿是來到了世紀末的第二天,我們的列車剛從世界的某個角落裡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一進站,才發覺這世界已經完全不是原來那個樣子。 冷冷清清,淒淒慘慘的,燈沒亮,而行人則是三三兩兩。 我想,2008年奧運當時,這火車站肯定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的迎接著從四方而湧入的貴賓旅客的吧?! 然而,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這使我不禁要想起今年正在舉辦的上海世博。

遊客從四面八方各國湧入上海,給上海人帶來了商機,帶來了展現自己城市面貌的機會,不論是機場,汽車火車站,所有一切予人國際化的趨向,拆了那些個老舊健不了市面的建築物,搭建起新式的高樓大廈,可是等到這世博一退燒,那一股腦吹捧的「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的口號,就像瀉了氣的皮球一樣,淪為不折不扣的口號。

口號這東西很妙,人人喊得,但未必人人都做得。

進站前,同車廂裡的那個女孩跟我聊了起來,這才知道她不久前才從美國南卡學成歸國。 回到了家鄉,在一家外商從事文書方面的工作。 留過學,從之前她以英文講電話的程度上看來,英文還算不錯。 她說,祖國好,可競爭力也大,壓力更大。 能留在國外當然好,不過人生地不熟的,有時想吃個中餐都十分的困難,說著說著倒是羨慕起住在LA出門就有各地南北小吃的我。 臨別前,我們相互的交換了電郵,順便邀請她有機會來LA的時候,可以連絡一下。  出門在外的,多個人,總是好照應著點。

下了月台,伴隨著一輛輛入站的列車,這會兒車站裡的人潮逐漸的多了起來。 說起來,大陸上這些大城市裡頭的車站,規劃的還算相當不錯。 東南西北標示得還算可以,從哪個出口往哪裡都有告示牌指示著。

依序尋找到出租車招車出口,這才一出門,就硬生生的把我給嚇傻了眼。 這排隊等車的人可還真多啊! 是說,眼前這一、二、三、四行隊伍,每條隊伍的旅客都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說起來哪像是在排隊呢?! 依我看比較像逃難! 大傢夥一窩瘋的全給堵在入口的前方,你擠我、我擠妳的看來是誰也沒有打算讓誰的樣子。

排在我前面的有一對情侶,兩人各拖了一件行李,那男孩看起來二十出頭,棕色的頭髮,臉上顯得有些稚氣。 女孩看起來是個東方人,長髮盤在頭上繞成了一個髻,兩人起先是規規矩矩的排著隊,不一會兒來了另一對中年夫妻,先生走在後頭,太太拉了行李的走在前面。 那位婦人顯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就這麼地橫衝直撞的衝向前, 倒是這位先生,對於插隊這件事情顯得有些生澀。 一直站的遠遠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太太。 那位太太這時候說話了,想讓他先生儘快的到她旁邊來卡個位。

一見狀,我那仗義直言的性格又跑出來了。 雙眼就這麼地揪著那位太太,沒好氣的喊著「沒見著嗎?! 排隊,排隊! 不要插隊!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的順序吧!」 是說,那位太太也不甘示弱的瞪了我一眼,一股腦的繼續的向前插隊,以至於原先排在我前頭的那對年輕小情侶被這排山倒海而來的人潮給擠到了我後邊去了。

那外國男孩遇到了蠻橫不講理的中國太太,就一整個沒轍了。 讓完了一個又一個的,兩人眼看就要被擠在十里之外時,我又開口說話了,我用英文告訴他們,你們不要再讓了,這些人只會變本加厲的繼續插隊,接著我讓出了一小塊地方讓這對小情侶給擠了進來。

搭上了出租車,按照出發前列印出來的地址,尋找在北京投宿的青年旅舍。

經過之書 (二十四)


離開了上海,來到蘇州呆上了一陣子以後,就會發覺蘇州的人單純。 幾條街外,有條小巷子,四周圍倒塌的一些建築物,讓這小巷子空曠了起來。 每天一大清早的都有些小販聚集在此地,儼然的就成了一個小市集。 黃土夾帶著泥沙,夏天時氣候乾燥,風一吹時捲起了地上的泥沙,散落在小販的小吃攤位上。 好吃,蘇州人不會管這大量散落下得泥沙之中,是不是曾經有哪個人在上頭吐了一口痰?

蘇州人的單純,是當大餅師傅聽說了有朋友從美國回來,就誤以為是些個金髮碧眼的人。 連日送了好幾張自己做的大餅送到家裡。 是說,這外地來的人,都嫌大陸的東西髒。 大陸的東西,是髒。 地方小,人又多,不論你是開在哪裡的店面,總是會有人客上門。 有人上門了,就得做生意。 有能力的那些店面一家開過一家,一家還比一家規模更大,相較起來這些開在小街小巷裡頭的店面,不過就是圖一個生活伓! 多半是在店面的後頭,就開了個爐灶, 客人要些什麼,馬上開了火現炒。

水源不足, 恐怕就這麼把菜給在水盆裡頭給涮了涮。 生意好時,哪還有什麼時間去打掃,抹灶台? 於是乎,那灶台上留下得一層油漬,時間一久了就開始發黑。 使得外來的人一見到這樣,嚇得哪還吃的下? 然後,再仔細的一想,在台灣,那後邊廚房黑漆烏的廚房,不也出了各式各樣的台灣小吃名菜?

5月31日 天氣晴

幾天前全叔叔趁著我們跑蘇州景點時,幫我們跑了一趟火車站,買了開往北京的動火車車票。 從蘇州搭火車到北京,相距了一千多公里,搭火車可以分為快車與動車兩種。 快車,相較於短距離的火車要快些,大概就這麼搖搖晃晃個十幾個小時也就到了,但一路上都是坐著的方式前進。 動火車,車型比較新式,外觀上有些類似俗稱的子彈列車。

不論是在中國的哪個省分,這火車票,可得事先有計劃的先訂好。 如果不是,位置上的選擇性不多,而且好像D動車這樣舒適的軟臥很容易一票難求。 剩下的,就是些站票。 所以,這方面是要特別的建議,若你有那麼一天,到中國去旅遊,火車行程上的安排,必須事先想好。 當然,若你純粹是以走到哪看到哪的方式旅行,那麼究竟是坐,是站,或是躺,是不是需要事先訂票的這問題倒是沒那麼嚴重。

是說,全叔叔到底是個老蘇州。 訂下的火車票位子聽說是D動車較好的位子。 一張火車票比飛機票要來得便宜一些。 可是說起來,一般的蘇州人,若真是要到北京去,約莫也不會選擇一個位置動輒要花掉六百九十塊錢人民幣這麼奢華的火車票。 但,畢竟是難得千里迢迢的來了,於是就忍痛花下了重金,買了張動車軟臥下鋪。

動車的軟臥座位通常以四人一間,兩張比單人床還小一點點的上下鋪床位,間隔著一條窄小的走道。 男男女女的,究竟是和什麼樣的人一間是說不準的。  搭動車的唯一好處,就是你畢竟是可以在這軟臥上小憩一宿。

蘇州的火車站,近年來政府正在為了迎接更新式的火車改建。 導致原本寬敞的火車站,一下子的縮了水,候車站裡頭更是擠的水瀉不通! 火車站門口還有大批的旅客,乾脆把行李拉上了廣場,就這麼席地而坐的等出車。 可,這麼一來讓原本看起來殘破不堪的火車站,更像極了一處難民營。 這些人,拖著行李,大包小包,攜家帶眷的就這麼往地上一坐,行人是一整個的寸步難行。

穿越過了火車站門口的這一大群候車的人群,走進火車站大廳,大廳裡更是標示的頗為凌亂。 門口進行安檢的官員躲在角落裡頭,與這龐大的人群相比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是說,假設這時,突然發現有個炸彈客什麼的,真不知道這門口的安檢人員能夠起得了什麼樣的作用?

通過了安檢,詢問了前往北京南的候車站。 只見那官員,就這麼搖手一指的說了,就在欄杆那兒。 於是,依序的找到了欄杆,候車亭裡每個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大包小包的,去上海,到北京都在這個欄杆的後邊守候著。

九點二十五分,月台上的管理員開了閘門,穿越過一號月台,就這麼的搭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車。

(待續)

經國之書 (二十三)


外國人對自然的景色和中國人理解的多少有些出入。 LA 也有園林造景,民眾花小小的錢,逛花園的可以看花園,花園裡附設了圖書室,圖書室裡頭收藏著大量的古今中外的文學巨作。 不看書的人,可以隨意的在花園裡頭逛逛,偶而也是會遇到些遠到而來的客人來此地參觀。 但那花園裡頭的寧靜,和中國園林景點相較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若是想在拙政園裡頭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喝杯茶,看本書,感受一下古人歸野山林,銷聲匿跡的田園生活似乎是難上加難。 不論你走到哪兒,始終會有拿著擴音器的導遊,拉開了嗓門的喊叫「廣東團的來在這邊,大家抓緊時間照張相!」 就在這時,大夥兒發現了正拿著畫筆,在一旁作畫的老外。 於是,又發揮了中國人愛看的本能,瞬間的圍觀起了這名老外。

這位外國人看來,年約五十來歲,右手拿著畫筆,左手拿著畫冊,就在園林裡頭作畫。 前方拿著擴音器的導遊,一旁圍觀的人群,這外國人仍舊老神在在的絲毫不受到一絲影響。 於是,我用了英文問他:「這麼吵你怎麼作畫?」 他說:「是不太容易,盡可能的當沒聽見就好。」 然後,用著莫可奈何的表情回應。  閒聊下,眼前這位外國人來自於美國波士頓,特意的來到中國, 畫些中國園林景色。  為了語言上的便利,特意請了位翻譯員 Michael 守候在旁邊,陪伴著作畫。

逛拙政園,真是驚奇不斷! 除了奇人能在擴音器旁靜心作畫以外,還有遊客放著園區裡頭的警告標語不管的,淨做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事。 比方說,日正當中的我找了個陰涼的美人靠,前邊有個小廂房,廂房裡頭擺設些古桌古椅的,看來像是過去在這兒人家的書房。 桌椅擺設前方園區拉了個鐵欄杆,按理來說,是禁止遊客進入的。 這鐵欄杆邊上還有個敬告的標語,說著「請勿跨越」。

在中國,標語純粹是參考參考,不管用。

眼前的一對小情侶,男的拿著照相機,女的就這麼硬是給幾到了欄杆的後面,大大方方毫無忌憚的坐在椅子上頭拍照。  來來往往的遊客,似乎對這種行為感到十分的習慣,或者,也有些人只是見到了純粹只是嘆嘆氣,沒人加以喝止,使得一旁原本也想這麼作卻礙於不好意思的人見狀跟著也提起了膽有模學樣。

我天生好管閒事,見了什麼看不慣的事,即使不插手,嘴上也免不了的嘮叨了幾句。 見了那年輕女孩拍完了照走了出來,我在一旁拉起了嗓門的唸著「人家說了請勿跨越,這是擺好看的嬤?」女孩聽見了我這麼唸著,給我使了個眼色,要我別管。 我倒也不甘示弱的狠狠地揪了她一眼。

離開了拙政園,在東北街口找了一家小飯館午餐。 店面狹小,裡頭地方不大,但是卻客人滿堂。 門口有塊透明的玻璃招牌,招牌上些滿了各式各樣的米飯麵食。 原以為只有北方人才吃麵食,其實不然,南方人也吃麵, 而麵的種類盛多。 另外,不論是在上海或是在蘇州,飯館裡頭最常見的是「蓋澆飯」。 簡單的說,就是米飯上澆入菜滷作成的一人飯。 和日本的丼,以及東北的大滷麵相似。

在蘇州停留的最後一晚,應邀到母親朋友的親戚家裡作客。 霓阿姨的大哥嚴格說起來,不過就是個在工廠裡頭做事的大老粗。 工廠的老闆,是自己女兒的婆家開的,由於女婿自己不愛留在工廠裡頭做事,倒是把整間廠交給了他這個五十來歲的岳父打理。 這會兒岳父升格成了廠長,碰巧霓阿姨家裡有客從遠方來,大夥閒聊之下,一口敲定了停留在蘇州的最後一晚,由他來作東請客。

蘇州這些新開發的社區,和過去二、三十年年台灣城市裡發展出來的公寓大廈是頗為相似的。 人多地貴,所以建商開發起這些公寓式建築物再公開銷售,這要比蓋些獨門獨戶的房舍來得符合經濟效應。 特別是在中國人口眾多的大城市裡頭。 就說鄰近的上海市,逐漸的開發到了飽和的程度,建商們就開始大量的資金轉移至附近周遭的城市裡去。

新一點的,高級一些的公寓住宅區,大門口有門警,有守衛。 好像全叔叔那兒的公寓房就屬於比較早期一些的住家方式。 不過也就隔了一條街的距離,這門口的守衛天天在這兒擺起了龍門宴。 一票穿著制服的警衛們,圍著一張小桌子,桌上擺滿了茶杯,大傢夥圍繞著這張小桌子談天說地的,一有什麼陌生人走動,似乎也提不起什麼實際的行動似的,就這麼兩眼張望了你幾眼,就這麼地讓你走進它們的社區裡頭。

社區裡頭建築外牆仍像過去舊社會裡般的在窗外掛滿了晾曬的衣物。 可蘇州這點,就是沒有上海那麼的招搖,那麼的風光。 蘇州人總是含蓄。 再加上近年來蘇州政府不斷的倡導民眾不要將衣物晾置在外頭,所以,想要看到住家門窗外搭起竹竿曬衣服的景致,你依舊得到上海去。

新中國的社會裡,人人養狗。  養狗的卻未必都有公德心。 或者,是在經歷過了那樣的大時代以後,對於生活上的一些事物反倒是不拘泥於小節了起來。 人多了,垃圾跟著多,垃圾多了你天天這麼見著見著,久而久之的就習以為常。 因為個體戶多了,家家戶戶的開始養起了狗,狗兒吃的多,屎也多。 不論你是走在上海的路上,還是走在蘇州的路上,可得小心的看好前方的路。 中國,遍地都是黃金。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人家不也這麼說法國嗎? 法國狗屎多,所以法國人才搞得出名貴的香水。

全叔叔家在二樓,兩房一廳的格局,一家三口住這兒剛剛好。 人口要再多了,恐怕一家人活動的空間範圍不怎麼夠使用。 走進廳裡,正對面有幅牡丹繡畫,據說這位置原來掛的是一幅毛主席的頭像,不過幾年前霓阿姨千里迢迢的回到了蘇州來認親時,一進門就讓全叔叔給撤了,她指著毛主席的頭像,就這麼的說著「這死東西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你還掛他的頭像。」 弄的大半子都認著毛澤東為領導的全叔叔,一下子啼笑皆非的只好撤了這廳裡頭毛主席的像,換上了幅牡丹蘇繡。

話說,霓阿姨這大老遠的來大陸上認親一段往事,聽起來十分的曲折離奇。 據說,霓阿姨的父親在台灣開放到大陸探親以後,曾多次的到蘇州拜訪,一開始就像當年許多的台灣人一樣,家裡人始終覺得台灣開放大陸探親以後,這些個當年隨著老蔣的老兵們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親戚。

當年,霓爺爺在大陸上還有個剛剛過門的妻子,兩人不過就同床共枕了一夜,沒隔多久戰爭就爆發了。 霓爺爺家裡還有個感情要好的兄弟,霓爺爺為了隱瞞自己跑去當了國民兵的事實,連夜的收拾了些細軟告別了自己的兄弟,跳上了火車,就這麼的跟隨著國民黨去了。 留下了的是霓爺爺的哥哥和那個只同他睡了一晚的剛過門妻子。是說,當年跟著國民黨的孩子,哪個人真的想過這樣偷偷的翹了家出來,一翹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到了台灣以後,霓爺爺娶了第二任老婆,從此以後在台灣落地生根。 可是當台灣開放回大陸探親時,霓爺爺仍是第一個迫不及待的帶著自己僅有的一些退休金回到了大陸上去,認回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和兄弟膝下的兩個兒子。

據說,初出踏上大陸老家的大門時,是叫大老婆認養回來的養女給認了回去。 這女兒說了,這麼多年霓爺爺在台灣吃好的,喝香的,苦了留在家鄉的娘。 於是,硬是要霓爺爺把名下的財產過戶給大房的養女名下。 老人家幾乎就要聽著養女的話這麼做了,結果台灣的兒女們知道了,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好說歹說的,老人家才沒有將自己名下所剩無幾的財產通通過戶給大房。

霓爺爺兄弟的兩個兒子都還算正派人家。 國共之戰發生以後,霓爺爺的哥哥說什麼都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有個弟弟跑去當了國民黨的兵。 在那個年代裡,若真的是要這麼說了, 恐怕也只有淪為黑五類,一家人恐怕難見天日。 加上霓爺爺當年等於是在戰爭爆發之後就馬上離開了,以至於村裡的人莫不以為,霓爺爺是因為遭受流彈所傷,死了,根本就沒有人去調查實際的真相。

這大陸上的人們,說那個年代,是解放了。
這台灣島上的人,則描寫那個年代,是淪陷了。

同樣的一件事,兩種完全不同的角度。 可是,就在這和全叔叔談話的過程裡,你會發現,不論是台灣島上的居民,還是大陸上的居民,沒有人會喜歡戰爭所夾帶來的那些痛苦的記憶。 戰爭,向來就只有歷史,而沒有對錯。 好像全叔叔這樣的人吧,沒唸過什麼書,充其量不過就是大陸一家小工廠裡頭的廠長。 你問他究竟是國民黨好,還是共產黨好? 他只會跟你說,誰供我飯吃,誰就是王。 剩下的那些, 不是像他這樣一般的市井小民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的。

你說市井小民的會不會發發牢騷? 那當然會啊! 即使是住在說是沒什麼說話自由的中國領土上,市井小民仍是有滿腹的牢騷。 他們勇於發表,能夠和咱們這些外來的人高談闊論,可是沒有什麼實際的行動,發發牢騷,中共政府是頗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地方太大了,若真的要一一的管制封口,怕是又要再回到了那有小紅衛兵的年代去了吧?!

(待續)

經過之書 (二十二)


虎丘的斜塔確實挺斜的。 塔前有人照相,有人只是杵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看人照相。 在中國,大夥都愛看。 彷彿這數千年以來的文化把咱們中國人養成了愛觀看的民族似的。 走在大街上,經過了櫥窗,愛看。 就這麼隔著玻璃窗的看看。 到了車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也愛看。 有時閒著也是閒著,看到對方還算慈眉善面的,就這麼搭上了兩句的天南地北聊起來,也是因為愛看。

虎丘部份景點地方不大。 就拿劍池來說,北面的池壁下方有個洞,傳說當年吳王闔閭埋葬時,特以三千把刀殉葬於此,而後人聽聞以後,莫不前來此地挖寶。 就這麼挖啊挖啊的,形成了一口窪地,因而積水成池。  前往這神祕洞穴一探究竟的觀光客眾多,有人擠著跟王羲之題的「劍池」大字合影,頗有本人到此一遊的風範。 還有人把這洞穴門口是擠個水瀉不通。 王大媽帶著陳太太,朱先生牽著張奶奶的每個人是攜家帶眷,硬是得擠到這池子邊上去看一看。

中國人愛看,哪兒人多往哪裡看。 外國人也愛看,但外國人皮膚白,白裡透紅的不好意思看太久。 可咱們中國人不是,咱們可是爭先恐後的,能看多久看多久,彷彿是看得久些便能夠看得出所以然來。 是說,我倒覺得,這是咱們的特色,咱們千古以來特有的文化,試問,還有哪個民族能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呢?

說起了看,我也愛看。 看這來來往往的人潮,看風林山景,看就這麼毫不吝於分享,公然的在遠景山莊裡頭脫了褲子隨意溜鳥的男人,此時正在樹邊上撒尿。 原以為在中國,只有三歲大的娃兒會穿開襠褲,如此一來母親們方便孩子隨時撒尿。  又或者,他們就是這麼般的仍懷有三歲娃兒的開襠褲情結,以至於可以如此的真情流露。

5月30日 天氣晴

在蘇州,園林造景是出了名 。 其中最有名而旅遊書上普遍介紹的約莫是獅子林和拙政園兩個比較著名的觀光景點。 根據統計,整個蘇州至清末時期,共有園林一百七十多處,而保留較為完整的仍有七十多處,例如:拙政園,獅子林,留園等。

園林中的造景多半採用類似的建築手法,栽花營林,疊山理水的將大自然之中的景致搬到自個兒的後花園裡,讓這些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太太老爺小姐們即使不用跋山涉水的也能夠享受到自然森林的樂趣。 老爺就在這後花園裡頭寫字,畫畫,吟詩作對,姨太太們就在這後花園裡頭,彈彈琴,爭風吃醋。  若不是親眼見識,怎能感受那曹雪芹筆下,大觀園裡頭金碧輝煌,四面牆壁玲瓏剔透的華麗感。 這般的園林造景,若非皇室,在過去也是些個達官貴人,家世顯赫的大人物才能擁有的伓。

蘇州七十多個園林,自然是無法一一的看盡。 再說,這看園林就好像吃橘子一樣,吃過了一次,就知道這橘子是什麼味道。 在上海吃的是橘子,到了蘇州這橘子它吃起來還是橘子,並不會隨著地方不同有所改變。  就在這七十座蘇州園林裡,我選了拙政園。

拙政園建立於明正德年間,由當時辭官返鄉的御史王獻臣所有。 建園時特以晉朝文學家潘岳的「閒居賦」中 「灌園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是亦拙者之為政」而將此園命名為「拙政園」。 拙政園裡以水為造景中心,分為東園,西園和中園三大部份。 東園有王心一設計的歸園田居,西園則是鴛鴦亭與波形廊,而中園主要則是有蘇軾題詞的「誰與同坐軒」。

拙政園裡,人滿為患。 早上十點抵達時,觀光團已經一團一團的帶進了拙政園區裡 。 拙政園位於蘇州東北街上,下了公交車拐個彎,前方不遠就有了拙政園園區的標示。 拙政園方向的東北街不是什麼特大的街道,兩旁除了有些小商店以外,還有蘇州園林博物館。 買了票,觀光團帶來此地先是參觀園林博物館,接著才匯進入拙政園。

之前在上海豫園裡頭的古戲台邊上看到了拙政園門票的減價券,原價七十七塊錢人民幣的門票,在使用了減價券以後還要六十多塊錢。 怎麼說都不便宜。 但,人既然來了,怎麼也想看看這拙政園究竟為什麼這麼的出名? 排了隊,後邊的人兒不停的往前竄,彷彿這線上前頭的人是一整個的不存在。 「唷! 我說,這位先生沒見著我這會兒正排著對嗎?」 那位先生也有意思,他說:「我以為妳只是站在這裡。」我這麼大的人站在售票員窗口正前方的,我不是買票,是在這兒擺好看得嬤?

或者,中國這兒人實在是太多了,人多了,人家未必知道妳究竟在想些什麼。 中國人會說話,而且不說廢話。 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家好辦事兒。 不像台灣人,走到哪裡,有時還是礙於情面的,不好意思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太露骨。 台灣人的臉皮薄,說起話來也似拐彎抹角的弄得人家聽不明白。 關於這點, 身為台灣人,我倒覺得這是咱們台灣人要向大陸人學習的地方。

進了鄉,難免學會了大陸人那套敢說敢言好辦事兒的心態。 插隊的,就叫他繞到後面排隊去。 至於那推擠的,姑奶奶我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勁兒,硬生生的能把對方推多遠是多遠。 在中國這地大人多的地方生存,還真是得憑點本事! 不說別的,就拿那正趕著去掙錢,寬大的馬路不走她非得推我一把的女導遊來說,我這會兒正面相猙獰的斥責她「別推我」! 要不這般的說出想法,這中國人多地大的,誰會知道誰的心裡是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