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

我不擦香水，也討厭刺鼻的香水味。

唸高中的時候 有段時間我經常搭公車上下課。 擁擠潮濕的空氣裡 車廂中擴散著對座的黑女人身上的廉價香水味。 酒精刺鼻的味道使人感到暈眩。 減價的時候, Main St上轉角口的那家雜貨店裡一瓶只要$4.99..偶而穿越過那家店 圍繞在香水攤前噴灑在空氣中的女客 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味道。 我分辨不出它們有什麼不同, 一樣的刺鼻、一樣的令人感冒。

我收到的第一罐香水 是高中同學送的生日禮物。 上禮拜我在舊相片堆裡頭翻出了那張照。 那一年的生日禮物是一罐香水 高中同學送的【毒藥】。 那天噴了一次 後來, 就被我一直放在櫃子上未曾使用過 直到香水它過了期 變了色以後才被丟棄。 第二罐香水是甜豆和阿計送我的【Diesel】感覺噴起來會有股很特殊的汽油味..我喜歡汽油味 但是不喜歡擦像汽油味的香水。 不過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甜豆還有阿計說...那罐香水 後來跟【Poison】一樣有了相同的命運。

在這兩罐香水以後, 其實我後來陸陸續續的又收到了一些香水。 每收到一罐 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一沉。 倒也談不上是失望, 而是更加的害怕 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些我明明使用不上的東西。 後來, 為了避免再收到這些我無法拒絕 卻又不知該如何表答的好意, 我開始對朋友打預防針。

假使知道對方預備送我禮物, 我會事先的告訴對方不要送我香水、不要送我首飾、不要送我衣服、不要送我裝飾品。 有一年回台灣玩, 我去南部探望了當時在南部念書的初戀情人。 他熱情的款待、 臨走前他請他當時的女朋友去挑選禮物...我們閒聊著像認識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好朋友...他問我 喜不喜歡香水。 我很誠實的回答 "不喜歡、所以請不要送我香水" 說完後, 女朋友打電話來說買了禮物 據說是一罐香水。

他那人很怪, 擁有天蠍座的特質。 支配性強、多愁善感但多以自我為中心。 我和他相處的一段時間 我們經常鬥嘴吵架。 不同的議題上 我們會各持己見...那天, 女朋友打電話來說買了香水, 他劈頭就開罵 叫她拿回去退。 然後大約有兩分鐘的時間 我聽見他不停的對著電話囉囉唆唆老半天。 我心裡就開始感到很過意不去！ 等他掛上電話後, 我也忍不住的開始數落他。

香水, 買了就買了 那樣罵她 是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買了 我覺得就收下就是了...況且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我不喜歡香水！ 那天, 我們聊了很多很多 包括了為什麼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這件事。 而我的總結則是 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或者 應該說和將朋友這關係擺在第一順位的情人在一起 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人生啊 已經很苦了 我認為我們都不用刻意的委屈自己而非要和誰在一起。

我只是在想, 多數的我們
或許 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究竟
想要什麼？ 要做什麼？ 和誰在一起？

因為根本不知道 我不知道 要如何的想要？

但我可以很肯定的這樣說 我不要香水。
很清楚的知道 自己 不。要。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