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 (一)

父親在家族裡排行老二 上有兄長下有弟妹 合計四人

整個家裡 除了三叔和姑姑以外 大伯和父親都隨著祖父 投身軍旅 大伯是藍色的空軍 父親是綠色的陸軍 小時後 我都是這樣分辨的..

小時後的記憶裡 每到了週末 都會回新竹牛埔的眷村 因為祖父 是個一板一眼的軍人 家族意識十分濃厚 總覺得一家人就是應該聚在一起

聽母親說 母親和父親結婚時 母親執意要搬出那棟窄小的眷房 為此 祖父還氣了好一陣子

眷村的房子 挨家挨戶的街道十分窄小每次回到眷村老家 總是會跟著大人們從街頭喊人喊到街尾 街頭的張奶奶接著是王奶奶 李奶奶 一直到最後的李爺爺 張媽媽 每個人都要捏捏你 摟摟你 抱抱你

有一年 大伯還為了眷房的名字問題和祖父大吵一架 十一 二歲的我在客廳裡目睹了祖父氣的跳腳的經過 大伯說 父親和三叔早已在外成家立業 那棟眷房的名字 希望能夠過戶給大伯以便日後眷村改建時 方便簽署文件祖父不肯 因為祖父說那棟眷房是三兄弟共有的財產 祖父的健康 也從那次以後走了下坡 那年 祖父高齡88..出國前一年 祖父走了

附近的鄰居說 祖父是因為捨不得父親離鄉 因此決定先早走一步

這句話 一直讓我耿耿於懷..

父親是個愛家愛孩子的人..和母親結婚前有個升遷的機會 由於受訓的地點位於金門 父親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升遷的機會 投身於文書職位
後來父親一直在學校裡擔任主任教官的職位..

父親的那雙手 很大很厚..逛夜市時總是會一隻手牽著我 令一隻手 拿著煙 好幾回在我裙子上燒個洞 回家後讓母親嘀咕老半天

父親的雙手 總是有著淡淡的煙草味..

那一年父親和母親帶著一家五口舉家遷移到紐約 父親為了養家活口 在附近的超市打工 一天父親回到家裡 家人發現父親的手擦破皮了 詢問之下才知道是超市下貨時被木框給割破的..

印象中 那雙手 一直是雙讀書人的手 給我寫了無數篇演講稿 改了無數張學生的考卷 那一年卻因為養家活口被割破了..

對這件事 我一直是印象深刻..

家裡我和父親的個性最像 一樣那麼的固執 一樣那麼的嘴硬心軟
一樣那麼的脾氣暴躁 因此其實有時和父親發生爭執 父女倆就是可以悶著不和彼此說話..

仔細想想 我是溫室裡的花朵從小在父親和母親的呵護中長大外面的世界 到底是怎樣的 其實我未必完全懂

海娘說 幸福中的妳並不知道不幸的人心裡的感受 因此幸福中的妳 不該說著自以為是的談話內容..我喜歡海娘 因為她總是可以在我需要她的時候 站出來指證我的錯誤!

我無法對你說 你的問題 我了解也能體會 因為那將會是最不真實的欺騙..

在你需要的時候 告訴我讓我分擔你的憂愁 也許我不懂 但我是你最忠實的聽眾..